縱橫宋末 第七百三十一、改造青塘

“正是。”桑吉益西也有些垂頭喪氣。

江白嘉措眼睛盯著桑吉益西，眼睛眨也不眨說道：“桑吉益西，我知道你法子多，你一定會有法子的。”

“法子？漢人一向視吐蕃人為化外蠻夷，這個如何想法子。”桑吉益西一臉苦笑。

江白嘉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搖搖頭。

他望著桑吉益西，大聲說道：“你哪里沒有法子，剛才崇拜的事情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

“這個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桑吉益西從馬背取下水囊，狠狠地喝了一口，蹲下想著。

江白嘉措也取下水囊，跟著灌水一口，跟著蹲下，眼睛緊緊望著他。

看著雙方主子蹲下，其它吐蕃騎兵也跟著蹲下。

戰(zhàn)馬打著響鼻，吐著白氣，氣氛極為嚴(yán)肅。

桑吉益西拿著一根枯枝，在地面胡亂寫著。

他一邊寫著，一邊陷入思考之中。

突然他看著自己寫的吐蕃文字，心里大喜，眼瞎一亮：“有了，有了。”

“桑吉益西，你是好樣的，你是好樣的。”江白嘉措一臉興奮，高興地望著桑吉益西，“什么法子，快說，快說，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法子倒是有，不過要付出不少代價。”桑吉益西想了想，看著江白嘉措一臉興奮，不忍打消他的積極性，“天色不早了，我們一邊騎馬，一邊說話。”

兩人一邊上馬，他們的騎兵松了口氣。

如果兩人就一直在這里說話，有可能天黑還沒有說完。

江白嘉措一邊騎馬行走，一邊思考桑吉益西的話。

對于桑吉益西的話，江白嘉措此時正是高興，一時也沒有計較這些。

兩人戰(zhàn)馬緊緊挨在一起，顯然極為親熱。

江白嘉措立即回答：“代價當(dāng)然有，不知是什么代價？”

“送你的家人到漢人那里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這個不但要花錢，而且一時還看不出效果。”桑吉益西望著他，苦笑說道。

原來是這樣，江白嘉措點點頭，嘆了口氣：“確實是這樣，漢人喜歡琴棋書畫的女子，也只有這樣了。”

“不但如此，還要做一些事情。”桑吉益西繼續(xù)苦笑。

江白嘉措一臉愕然，皺眉地問道：“我們不是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了嗎，怎么還有事情？”

“當(dāng)然，漢人喜歡洗澡的女子，還有漢人不喜歡酥油茶，喜歡穿漢服的女子，等等。”桑吉益西想了想，扳著手指一一數(shù)落出來。

江白嘉措點點頭，咬了咬牙：“也只有這樣了，讓我家里小娘子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習(xí)漢人這一套。”

桑吉益西搖搖頭，嘆了口氣，淡淡說道：“這還不足夠。”

“如此這樣做，我家里小娘子不是已經(jīng)漢化了，怎么還不夠呢？”江白嘉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桑吉益西點點頭，“什么是化外之民，就是不接受漢化。現(xiàn)在家里小娘子已經(jīng)漢化，家里的小郎君呢，如果不接受漢化，依然還是化外之民。”

桑吉益西說完，一臉苦笑。

聽到此話，江白嘉措猶豫了，陷入沉思之中。

“桑吉益西，按照這個方式下去，我們的后代以后不是都成為了漢人，哪里還有吐蕃人？”江白嘉措想了想，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桑吉益西也想了想，搖搖頭：“這個倒也未必。我們可以讓一邊學(xué)習(xí)漢人的文化，一邊學(xué)習(xí)吐蕃文字，不是一舉兩得嗎？”

“確實，目前也只有這個法子。”江白嘉措沉思一會兒，忍不住嘆氣一聲。

桑吉益西又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提醒了一句：“漢文不但要學(xué)，而且還要學(xué)好。”

“我們不是有吐蕃文嗎？”江白嘉措搖搖頭，頗有自豪地說道，“為何要把漢文學(xué)好？”

“你想當(dāng)官嗎？”桑吉益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江白嘉措搖搖頭，一聲冷笑：“官什么官，在吐蕃，哪個拳頭最大，那個官就最大。”“小圣人是從哪里來的？”桑吉益西依然沒有與直接對話，而是按照自己思路說話。

他們一會兒稱趙平為小圣人，一會兒又是文殊菩薩。

這個與趙平的角色有關(guān)，正如漢人稱他為小圣人，吐蕃信徒稱之為文殊菩薩。

江白嘉措不知桑吉益西為何這樣說，只得按照桑吉益西思路回答：“小圣人乃是從大宋來的。”

“既然小圣人是大宋來的，既然他不會把大宋那一套帶來？”桑吉益西一邊騎馬，一邊轉(zhuǎn)身望著江白嘉措，淡淡地說道。

江白嘉措搖搖頭，一連說了三個難字：“難，難，難。”

“吐蕃現(xiàn)在是一般散沙，確實很難。”桑吉益西點點頭，但是馬上話題一轉(zhuǎn)，“難是對別人而言，對于小圣人不是問題。”

“你也知道吐蕃現(xiàn)在是一般散沙，光是統(tǒng)一吐蕃就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江白嘉措依然沒有贊同桑吉益西的話，還是搖搖頭。

桑吉益西打量夕陽西下的青塘城一眼，不禁發(fā)出一聲感嘆。

“你看看，在夕陽照射之下，把色彩鮮艷的青塘城顯得更加美麗。”桑吉益西沒有依然沒有按照江白嘉措思路說話，而是繼續(xù)說自己的話。

青塘城有不少寺廟，這些寺廟的色彩艷麗，在夕陽照射之下，顯得閃閃奪目。

江白嘉措不滿看了桑吉益西一眼，語氣不滿地說道：“青塘城確實美麗，可是與統(tǒng)一吐蕃與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可大了，青塘城將換來一個新主人。這個新主人不但是小圣人，還是文殊菩薩，對得起這個美麗的青塘城。”桑吉益西一邊打量金光閃閃的寺廟佛塔，不由得發(fā)出感嘆。

江白嘉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青塘城不但有右丞相，還有參政知事等大大小小貴族，更有贊普，說此話也太不切合實際了吧。”

“江白嘉措，你對于今天喇嘛崇拜小圣人感受如何？”桑吉益西對于江白嘉措的抬扛，淡淡一笑，反而問道。

江白嘉措撓了撓頭，眼里瞪大大大的，顯得非常驚訝。

他搖搖頭，一臉苦笑：“難以相像，難以相像，這些喇嘛應(yīng)該對小圣人恨之入骨，沒有料到，反而把他當(dāng)成文殊菩薩。”

“不但喇嘛如此，我們何嘗不是如此。這個就是小圣人的魅力所在。”桑吉益西看了看寺廟，望著江白嘉措問道，“你相信不相信，以后寺廟就有小圣人的塑像了。”

“這個我相信，現(xiàn)在這些信徒巴不得人人都有小圣人的塑像，包括你我也一樣。”說到小圣人的塑像，江白嘉措露出奪目光芒，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惜你我堂堂地的中貴族，竟然沒有小圣人塑像。”

“這個很快就會實現(xiàn)了。”桑吉益西以助肯定的語氣說道。

江白嘉措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只是安慰我而已。”

“我安慰你，怎么可能。”桑吉益西搖搖頭，望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保安團(tuán)，以一種難以捉摸的語氣問道，“你知道，保安團(tuán)手里小圣人塑像哪里來的？”

“保安團(tuán)從大宋來，當(dāng)然從大宋帶來的。”江白嘉措想了想，說出自己想法。

桑吉益西同意點點頭：“保安團(tuán)將士隨身都有一個，可見大宋小圣人的塑像多的是，以后小圣人的塑像多的是。到時你想購買多少就購買多少。”

“如此看來，確實有這種可能。我盼望這一天早日到來。”江白嘉措興奮地點點頭，想了想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馬上問道，“可是，這個與漢化及漢文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小圣人已經(jīng)在差巴及一些小貴族里面站穩(wěn)腳跟，就是我們這些中貴族，也對他服服帖帖的，喇嘛你也看見了，竟然稱小圣人為文殊菩薩。由此可見，青塘以后，必然是小圣人天下。”桑吉益西一一進(jìn)行分析。

但是江白嘉措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差巴跟著小圣人我相信，畢竟小圣人能夠給他們帶來此生幸福，但是貴族除了你我這些偶爾幾個，大部分貴族未必愿意，更何況還有右丞相、參政知事等大貴族。”

“我知道貴族大部分不喜歡小圣人，但是小圣人不但魅力厲害，手下兵馬更是厲害，大論及右丞相還不是被保安團(tuán)打敗了。”桑吉益西耐心進(jìn)行分析。

江白嘉措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又沉思一會兒。

他還是搖搖頭，一一進(jìn)行反駁：“我覺得你有些想當(dāng)然了。小圣人之所以能夠打敗大論及右丞相，是與大論與右丞相等不團(tuán)結(jié)有關(guān)。現(xiàn)在他們看到小圣人要統(tǒng)一吐蕃，肯定會團(tuán)結(jié)起來，一起對付小圣人這個漢人。右丞相雖然被打敗，但是沒有傷筋動骨，依然還在一戰(zhàn)之力。小圣人保安團(tuán)雖然厲害，現(xiàn)在也不過兩千兵馬，而青塘如果動員起來，可以拉起十萬兵馬。雙方打起來，大論兵馬也未必能夠幫忙上去。要知道，就是胡人，也沒有真正征服青塘。”

“我與你看法恰恰相反，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況且小圣人把胡人打敗了，才來到青塘的，與此相反，青塘貴族即使能夠拉起十萬兵馬，但是良莠不齊。況且，即使拉起了十萬兵馬，這個聽哪個指揮。青塘原來是一盤散沙，以后還是一盤散沙。也許，也只有小圣人這個文殊菩薩，才能把青塘統(tǒng)一起來。”桑吉益西并沒有被江白嘉措說服，反而一一舉例說明對方。

江白嘉措聽到這里，揉了揉額頭：“也許你說得有理，讓我想想。”

“我之所以要對你說這些，想到我們都是好友，要看清形勢，為未來做好準(zhǔn)備。”桑吉益西上前拍了拍江白嘉措的肩膀，一臉微笑，“小圣人統(tǒng)一青塘之后，必定如大宋一樣改造青塘官場，也要開科舉招人才。”

“如果開科舉，那我們哪里是那些漢人的對手，他們已經(jīng)是把科舉玩得溜溜熟了吧。”江白嘉措搖搖頭，一臉苦笑，還有一臉的沮喪。

“科舉，我們當(dāng)然不是漢人的對手。”桑吉益西還是耐心勸解：“但是青塘大部分都是吐蕃人，小圣人不可能不考慮吐蕃人。這個你放心好了。”

“你的意思就是小圣人要出兩套試卷，讓我們也考上嗎？”江白嘉措不禁大喜，臉上充滿了紅光。

桑吉益西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可能也未必是你這種想法，至于什么法子，小圣人自然會考慮。所以你要學(xué)好當(dāng)漢人的準(zhǔn)備。”

“難道要學(xué)著漢人之乎者也那一套，酸死人了，酸死人了。”江白嘉措學(xué)習(xí)漢人言行舉止，對著桑吉益西拱手一禮。

桑吉益西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愕然望著江白嘉措。

“桑吉兄，汝用膳沒有？”江白嘉措一邊學(xué)習(xí)文人說話方式，自己又給自己還禮，“江白弟，吾還沒有用膳過。”

“正好，桑吉兄，吾等一起用膳。”江白嘉措一邊自言自語回答，一邊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白嘉措搖搖頭，繼續(xù)說道：“桑吉益西，吃飯沒有，沒有吃，就在我這里一起吃飯。多么親切自然。”

桑吉益西看著江白嘉措獨自一人表演，不禁莞爾一笑。

“確實也是，漢人非常講究禮儀，不像吐蕃人直來直去。”他點點頭，“仁義禮智信，乃是漢人為人處事之準(zhǔn)則。”

桑吉益西兩人正在考慮漢化與科舉之事，喇嘛也在為文殊菩薩之事坐臥不安。

雖然保安團(tuán)對于喇嘛還算客氣，但是這里乃是監(jiān)國府，并不是他們寺廟。

保安團(tuán)以后怎么對待它們，如何安排他們，這個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這不，土丹貢嘎來到監(jiān)國府之后，竟然當(dāng)晚失眠了。

到目前為止，說小圣人是文殊菩薩乃是喇嘛單方面的想法。

保安團(tuán)怎么想，監(jiān)國府怎么想，小圣人怎么想，這是一個未知數(shù)。

想到這里，土丹貢嘎一邊輕聲念著六字真言，一邊心事重重考慮對策。

畢竟，保安團(tuán)對于喇嘛印象不太好，這里寺廟不但把漢人奴隸當(dāng)成會說話的畜牲，而且還把兩百以上的漢人奴隸制成法器。

怎么才能讓監(jiān)國府及小圣人接受喇嘛呢？這是一個值得沉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