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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玉闕 第19章 在龍虎真人金山的眼中,莽象正和神光走的越來越近(1.04W)
映曦道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因為其修為的緣故,有些靈氣外顯的表現,在黑暗的紗帳內,閃著幽幽的光。
玉樓看的分明,這姑娘有些慌張和茫然——我不就是裝了一句么,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哭了?
用手將佳人的眼睛捋下去,王玉樓道。
“睡吧,不說這些了。”
親愛的,我的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流,是為你而流。
人心都是肉長的,周映曦的無奈他看的清楚,他的無奈周映曦也看的清楚。
映曦道友對玉樓的感情有多曲折,王玉樓能感受到。
所以,他怎能不憐惜呢?
外人眼中的兩人,一個是紫府大修士周縛蛟的后輩,一個是莽象一脈未來的核心人物。
都是天驕,都是仙盟中最核心的成員,都享受著尋常修士想象不到的資源,都擁有著極高的地位。
但實際上,不僅王玉樓成為了大修士的棋子,連周映曦都是周縛蛟的棋子。
對于那些在道途上求索了漫長時光的大修士而言,再往前一步,比照顧家族更重要。
照顧家族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所謂血脈親族,不過是煉丹的材料。
在西海煉丹,無非是大修士煉盡家族嫡脈的事情太恐怖,在紅燈照勢力內煉,會嚇到宗門中的其他大修士家族后輩而已。
“你到底怎么了,王玉樓,你平時不會這樣的。”
周映曦掙脫了王玉樓的懷抱,她撐起身子,直視著自己的道侶。
“好久沒聽你彈琴了,來,小曦,彈首曲子吧。”
有些事情哪怕猜測了真相,也無法解釋,更無法告知。
比如,周映曦,你家老祖把你那些親戚全煉了。
或者,親愛的,你可能是師尊打小就培養起來的容器。
都不行的,沒法說。
“現在?”
面對王玉樓打發她不要繼續問的借口,周映曦只覺得莫名其妙。
王玉樓笑了笑,眼中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淚花已然消失——總歸是要走下去的,再難也是要走下去的。
“我修行了那么久,結果習得的那些東西,除了修為外,都用不上。
小曦你不同,至少,還能彈彈琴,讓我聽個開心。”
周映曦穿起了中衣,莫名奇妙的坐在王玉樓的身側彈起了琴。
不是那只王氏給她做的琴了,她現在用的琴是一把上品法器,演奏起來的效果很不錯。
雖然她修的音道是斗法用的,但畢竟精通,彈曲子的水平比明月夜中的環蝶姑娘高了不止一層樓。
在幽幽的琴聲中,王玉樓陷入了沉思。
王玉樓不是蠢貨,那么多不尋常的點勾連起來后,如果他還看不出真相,就沒資格走到今天。
周方明前兩天還在采購妖獸肉和妖獸精血丹,結果忽然就消失了。
周縛蛟說周家人走得急,沒給周映曦打招呼,這話一定為假。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被周縛蛟派出去——他們很可能是被周縛蛟煉了。
用親族煉丹的法門,王玉樓聽聞過,這類靈丹往往藥效極其特殊,比如改變資質,比如彌補道基和身體上的缺失。
再結合周縛蛟不至于偉大到愿意犧牲自己,為家族培養新的紫府,則可以推斷出,所謂合道基開紫府的法門也不一定是真的。
而周映曦曾說過的,她自小就在縛蛟真人的洞天中長大,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沒少吃。
周映曦的作用,似乎全都指向了那個可能——縛蛟真人的容器。
他和周映曦成婚后,周縛蛟每次見王玉樓或周映曦,都會催促著他們盡快筑基。
或許筑基后,就是周縛蛟奪舍周映曦之時。
只是,這其中有一點非常不尋常——周縛蛟煉丹煉得非常急。
甚至,還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其一。
如果他真的把族中的人都煉成了丹,那他當初為什么安排周梁卓、周方明等人任職于西海仙城?
仙盟雖然拿大修士沒什么好辦法,但周縛蛟帶著周家人一起來西海后,為他們安排了那么多位置,沒幾天又把他們都煉了
說不通的。
其二。
且周方明前腳還在采購丹材,沒兩天周縛蛟就煉出了能引來天劫的仙丹,也說不通。
高品階的靈丹,煉制的過程往往需要不短的時間,甚至煉制時的地點和時節都要算進去考慮,不是架起個爐子燒火那么簡單。
兩個不同尋常的急切相結合,王玉樓猜測,可能是周縛蛟看到了某種危險,或者是得到了某種承諾。
修仙者的行為抉擇是受判斷影響的,周縛蛟的判斷改變了,因為他可能看到了某種變化。
再推,這個變化很不一般,所以他才會急切的選擇大干快上——打斷原有的安排,把周家人派出去大肆收購材料,材料備齊后就把這些人煉了。
仙盟內戰要立刻開始?
不,如果內戰開始,周縛蛟反而不用急,保守派是占大優勢的。
莽象一脈四紫府,內戰打起來,以莽象準金丹的實力,且不用受天劫影響的特殊性,周縛蛟完全不用怕。
再深入辨析其中的差異,周縛蛟打斷原有的對周家人的安排,選擇把周家人煉了,對應的是他確認了未來的安全性。
祖師給了他某種承諾,如今達到了實現承諾的標準?
“玉樓,是查案的壓力太大嗎?”
周映曦彈完一曲,看著怔怔的王玉樓,小心的問道。
查案?
王玉樓看向佳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就是查案!
鎮妖寶樓案的刀,究竟是誰遞的,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仙盟派來的三位西海巡查使,一個聰明,兩個沙比。
這種配置太玄妙了,意味著從青蕊、蓮蓬,到窮海、金山,都沒有真正辦神光的想法,最多是剪一剪神光的羽翼。
鎮妖寶樓案爆發后,周縛蛟給牧春澤的交代是‘還沒到時候’。
結合李海闊和金山定下的查案方向,則可以說明,鎮妖寶樓案,是一次有人刻意安排的、實實在在的試探。
試探出了結果——各方都選擇息事寧人。
金山妥協,李海闊和周縛蛟妥協,似乎忽然又不辦神光了。
而后,就是周縛蛟打斷原有的安排,開始煉丹。
時間對得上。
周縛蛟在其中的交代也對得上。
邏輯也對得上。
想到這里,王玉樓也就不怕了。
他終于確定,自己把握到了西海亂局之下的真正脈絡。
看向佳人的視線中帶著些許溫柔,王玉樓笑著道。
“查案哪有什么壓力,我是在想,能不能彈一首激昂些的曲子,比如破陣曲。”
周映曦雖然還是摸不著頭腦,但依然選擇照顧丈夫的訴求,當即彈起了一首梧南知名的破陣曲。
他們或許已經是真正的道侶了。
紅紗帳內,美人彈琴,玉樓傾聽。
似乎,他不再擔心周縛蛟會奪舍周映曦并和他雙修事情了。
霸道師尊奪舍變嫁強制愛?
不用怕,大不了我帶著王氏跳車!
西海的天上,目前有兩顆太陽。
一顆名為莽象,無需多言。
一顆名為神光,也無需多言。
有一件只有王玉樓清楚的事——當年的清溪坊,神光仙尊可親口和他說過,他有紫府之資。
所以,他不怕霸道師尊奪舍變嫁強制愛。
王玉樓判斷,那鎮妖寶樓案看似是不知道誰遞的把刀,但其實是種試探。
而金山也想到了這點,不過,因為站的高度不同,他想的還要更遠一些。
周縛蛟那句‘西海不是仙盟的,而是梧南的’,嚇到了他。
萬一紅燈照和神光合流,那就不是四千里西海姓紅的問題了,而是七千里西海都改姓紅。
而且,更恐怖的是,枯木堂的枯木仙尊是妖神,天蛇宗的天蛇是妖神。
他雖不太確定神光的是人是妖,但神光無疑是西海眾妖神扶持起來的駐仙盟大使。
若是紅燈照和神光搞到一起,西海堤以東的梧南三宗,從北往南的紅燈照、天蛇宗、枯木堂,就會直接成為西海妖神的延伸勢力。
那時候,就不是仙盟內戰的問題了,而是西海眾妖神侵蝕仙盟疆域。
那才是真正的大戰再起!
這個可能性是不低的,群仙臺幾次都不通過莽象的金丹之議。
如此情況下,莽象完全有可能,重點是有能力,帶著一部分紅燈照,聯手天蛇、枯木仙尊、神光分裂仙盟。
在兩大頂級勢力開戰的情況下,天蛇和莽象的矛盾就是個屁,他們做前鋒,能拿到的遠遠比在仙盟拿到的多。
到時候,先把三宗門下的凡人、修士賣了,再帶著西海群妖直沖梧南腹地,就能狠狠的吃兩波大的。
紅燈照的大頭,終究是歸燭照的!
天蛇也對自己在仙盟中的待遇不太滿意。
枯木仙尊也不愿意自己手下的幾千里西海被仙盟收回。
這是仙盟內結構性矛盾下的利益之爭,它就放在那里,金山怎能不擔心呢?
甚至在金山看來,周縛蛟刻意用金剛柱頂天劫這件事,也有某種故意損耗仙盟在西海防守力量的意思在。
因為與西海眾妖神的約定,仙盟不能在西海前線派仙尊鎮守西海仙城,所以,金剛柱實際上就是仙盟在西海的最強鎮守力量。
不給龍虎真人拿,是怕實力最強的龍虎真人,帶著三品靈材竅中仙石煉成的上品靈寶獨走!
金明度的到來,打斷了金山的思量。
“明度,案子查的如何了?”金山問道。
明度仙子跪在老祖的身前,匯報起了這兩天的調查進度。
“嗯,不錯,王玉樓還是得力的,這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明度,你對王玉樓怎么看?”
金明度表示自己用眼睛看。
老祖,你都說了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了,我還能怎么看?我還敢怎么看?
“玉樓道友為人周到細致,無論和哪種同道都能很好的相處。”
連成賢不算同道,那種大族養出來的廢物,屬于功能型的沙比,是拿來用的,不是當真正的大族核心培養的。
“而且,玉樓道友做事的手段也高明,他的很多安排,明度初看時還以為只是尋常,后來才漸漸能意識到其中的奧妙。
來了西海,見到了很多不同的道友,如玉樓道友這般的,卻是不多。”
老祖夸,那我也夸。
王玉樓英雄救美的事跡看似隱晦,但金明度是記在心中的,所以,她自然愿意在自家老祖面前為王玉樓多說幾句好話。
萬一老祖心情好了,未來給王玉樓什么賞賜或者機會,也算金明度還了王玉樓‘英雄救美’的恩情。
“如此便好,我記得你還沒有被族中安排聯姻?”
那通體金鐵之質的金山又一次開口了。
無非是個族中后輩而已,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相比于老周拿族人煉丹的做法,金山甚至認為自己的安排充滿了溫情。
金明度驚愕的抬起頭,看向自家的老祖。
可金山的修為已到化境,其整張臉都是不變亦不動的平靜金鐵,哪會有什么表情呢?
“是的,還未安排聯姻。”
金明度此時也分不清自己的心緒。
愉快?
或許有,但不多。
更多的是一種惘然,她明白老祖的意思,所以更惘然了。
這就把我送給王玉樓了?
其實,金山只是想穩一手。
無論周縛蛟想做什么,在周家人大部分都被煉為丹藥的當下,他就很難繞開牧春澤或王玉樓。
而牧春澤又是王玉樓的老丈人,因而,王玉樓看似修為不咋地,但很關鍵。
送金明度給王玉樓,可以起到一種盯梢和打探消息的作用。
當然,作為成道已久的紫府大修,金山真人不可能只用如此手段探察情況,但多備一手,也是應有之意。
左右不過是個族中后輩,明度仙子是美的風華絕代,修行的資質和作為修仙者的稟賦也相當不錯,但這樣的后輩,金山沒有一百個,也有十幾個。
送就送了。
“嗯,多和王玉樓交流交流,我看你和他很般配,去吧。”
這就是真人的法旨了,比旦日當初打發王玉樓來西海的命令,更明確直接,或許是旦日當初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王玉樓,你去西海給被周縛蛟奪舍后的周映曦做爐鼎’——太畜生了。
明度仙子深深一拜,起身時,已是肅穆莊重。
“明度明白。”
南附城。
站在自己買的地旁,不對,應該說是站在自己白嫖來的地旁,王玉樓不滿道。
“這塊不行,太偏了,我要和東附城緊鄰的地!”
西海虎笑著婉拒了回去。
“玉樓,你也知道,東附城旁的地已經賣出去了不少。
那些買地的人,零零散散的買,沒有這么大的整塊地給你用了。
不然,以咱們的交情,哥哥我肯定給你安排。”
西海清風的手下已經在動工了,王玉樓也不是真的想換地。
白拿的地,他清楚不可能太好,偏點就偏點,沒什么大問題。
不過,他這么說,是有所訴求的。
“虎大哥,我拿的地好些,未來掙了靈石,你們也能多分些。
這樣吧,這里留九百畝,你和龍虎前輩說說,東附城邊,再給我劃一百畝,如何?”
整體換的方案被否了,但王玉樓又提出了個部分換的訴求。
如果西海虎再拒絕,就顯得不太合適,當然,這種談判小技巧其實是小道。
王玉樓這么折騰,屬于站在棗樹下打兩桿子試試,能成最好,不成也沒事。
“玉樓,一百畝太多了.這樣吧,我和龍虎長老稟報一番,試試給你爭取爭取。”西海虎為難道。
西海龍虎定下給王玉樓一千畝地,雖然南附城拓展司留有分成權,但依然大方到震撼人心的地步。
西海虎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只知道王玉樓果然不簡單,如今王玉樓提要求,他自然不敢亂拒絕。
一千畝地整體換可以拒,因為,他說的那個理由也是實打實的,不是虛言。
可連一百畝地的要求也拒,就有點擅作主張的意味了。
王玉樓沉吟片刻,選擇加碼。
“虎大哥,南附城想要興旺發展,需要讓東附城的人看到南附城的價值。
如果我拿到那一百畝地,王氏會立刻投入至少八十萬枚靈石開發,夠意思吧?”
“八十萬?”西海虎驚問道。
八十萬,能買四十畝地了,南附城目前賣出去的最大一塊地,不過才十幾畝而已——王玉樓是白嫖的,不算買。
也正因為南附城拓展司賣地的速度不行,王玉樓才有機會白嫖的如此順利。
“嗯,八十萬靈石,開一家西海最好的酒樓,再開一家拍賣行、一家出售功法的法門鋪子,都按最高的標準來。
虎大哥,忠誠長老似乎對龍虎長老不太滿意啊,這些地上的產業,南附城拓展司也能有分潤份額,咱們才是自己人。”
什么八十萬,什么法門鋪子,全是扯淡。
王氏正在變賣一切能變賣的東西換靈石,但哪怕真把這些靈石換出來了,王玉樓也不會這么打水漂。
先把地拿到手,才是要緊的。
東附城邊的地是好地方,王玉樓志在必得,至少要拿下一小塊。
如果西海龍虎不愿意給,還可以直接買,無非是投入再大些而已。
神光仙尊,您能看到我的忠誠嗎?
玉樓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為您拓展南附城的計劃,出一把子力!
“玉樓,我就說咱們能成為好友不是沒有原因的,你放心吧,我一定到二長老處全力爭取!”
黑胖的西海虎被王玉樓的餅給迷住了,當即就想給玉樓來個肥虎摟肩。
金明度此時恰好過來找王玉樓,幫他解了肥虎纏身之危。
看著兩人一起騎著靈獸返回仙城的背影,西海虎咂摸了一下嘴唇,有些羨慕的出了口氣。
娘的,王玉樓這小子看起來其貌不揚,怎么永遠不缺漂亮女修作伴。
漂亮就算了,問題是,王玉樓身邊的女修,一個比一個背景大。
周映曦、莫云舒、金明度,已經沒法再往上升了,再升,得是金丹仙尊家的嫡脈女修才行。
接了老祖的法旨后,金明度不敢怠慢。
可找了王玉樓許久,才在南附城找到他。
對于調查牽頭人的偷懶行為,明度仙子微微有些不滿。
“不是我不關心查案,明度道友,剛剛的情況你也看見了。
我們王氏在南附城買了三百畝地,如今正在修建產業,我不盯著不行啊。”
王玉樓苦笑著解釋道。
一期工程先搞三百畝,對外就說三百畝,這屬于修仙者在日常低調方面的自我修養。
雖然已經決定走向屬于天驕的路了,但不意味著王玉樓什么時候都要梗著脖子說自己脖子粗——沒意義。
該知道他不凡的人自然清楚他的不凡,不知道的,也沒什么必要讓他們知道。
“三百畝?六百萬枚靈石?”
金明度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就差當場驚呼出來。
六百萬枚靈石這么多靈石,甚至可以供養紫府了。
她單單以為王玉樓是個不簡單的莽象一脈天驕,此時才意識到,他不僅僅是天驕,還是個實打實的豪門貴子。
那莽象的附庸家族王氏,就這么豪嗎?
美人喜歡英雄,但又不僅僅喜歡英雄。
在明度仙子這里,王玉樓既做過了英雄,也又不止是英雄。
如此以來,金明度看王玉樓的眼神,也就多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老祖同意,他本身也頗具‘實力’,而且自己也對他有好感。
除了已經有道侶了外,王玉樓可以說是明度仙子多年來,見過的最優質的‘道侶備選’。
“不至于,不至于,這就和你去買符箓一樣,買多了有優惠。”
王玉樓的嘴太嚴,明度仙子百爪撓心,終究是有些豁出去的追問道。
“所以你們出了多少靈石?三百萬?”
這種問題,其實有些過線了,她和王玉樓的關系又沒有多深入。
不過嘛,就和明度仙子對自家老祖匯報的那樣,王玉樓太會與人相處了。
他伸手,道。
“不到五百萬,哈哈哈。”
看著王玉樓伸出的那五根手指,金明度也笑了。
王玉樓啊王玉樓,還得是你。
“一百萬是不到五百萬,兩百萬也是不到五百萬,我算是明白了,玉樓,我就多余問。”
知味坊前,玉樓笑著跳下馬,道。
“不多余,走,請你吃飯,話說,是調查遇到問題了嗎?”
明度仙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王玉樓帶跑偏了,居然忘了正事。
“邀月道友和養和道友等人,已經審的差不多了,那兩個人招了,我是來通知你的。”
王玉樓眉頭微微一動,意識到問題有點大。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一個立志于在仙盟體系中有所作為的修士,一定要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
相比于查案,如何借查案的籌碼扣好第一顆扣子,才是王玉樓該關心的事情。
只是吧,也不能只扣第一顆扣子,未來的扣子也要做好準備。
可以說,他想要借查案權做很多事。
現在就查明白了,那還要他這個調查牽頭人干什么?
另外,西海清風的人正在南附城幫他修斗法場呢,現在案子水落石出了,南附城斗法場誰來修?
亂搞!
“那就好,那就好,邀月道友他們果然得力,不過我們先吃飯吧。
知味坊最近開發了不少新菜,明度道友是見過大世面的,正好品鑒指正一番。”
心里對調查進度很不滿意,但王玉樓總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兩人簡單吃了半個時辰,金明度對四位調來西海仙城的大廚做的菜贊不絕口,這給了玉樓不少信心。
想開一家最頂級的酒樓,就離不開水平過硬的廚子。
如今四人做的菜,金明度這類大族的嫡脈都能稱贊,說明他們的水平應該是足夠的。
陳年和那告狀的散修,被關在刑罰庭,這里是周縛蛟的地盤。
所以,金山懷疑莽象和神光搞在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王玉樓看到的是試探,金山在看到試探之余,看到了更多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所以,才決定送金明度給王玉樓反向試探。
“玉樓道友,審的差不多了,都招了。”
陳養和見玉樓來了,當即匯報起了工作情況。
“陳年說,他是被一個蒙著面的筑基指使的,那筑基答應給他兩千枚靈石。
那散修說,他也是被一個蒙著面的筑基指使的,也是以利相誘。”
王玉樓一愣,心中的擔憂頓時消失了。
好好好,你們這么查的是吧?
‘養和,是不是上大記憶恢復術了?’
暗中和‘好兄弟’陳養和傳音溝通,同時,王玉樓則是看向丘連瀑。
“連瀑道友,是分開審問出的口供嗎?”
陳養和很清楚什么是好兄弟,什么是同事,所以,他直接向玉樓講明了具體情況。
‘郭邀月和丘連瀑堅持這么搞,他們說真相都是查出來的,刑訊著查最快,我一人也不好反對。’
他畢竟和王玉樓一起在明月夜喝過酒,一起坑過連成賢。
要知道,王玉樓當初打臉連成賢,最爽的人其實是陳養和,不然,王玉樓為什么要拿連成賢做沙包?
這些‘交情’加起來,可不就是好兄弟了嗎?
“玉樓道友果然精通辦案,都是分開審的,而且口供還對上了。
我們現在的要務,就是查這名蒙面筑基的身份!”丘連瀑還捧了王玉樓一句。
無它,人在屋檐下。
丘連瀑想不明白,明度仙子為什么和王玉樓走的很近。
考慮到丘連瀑的上級是龍虎真人。
王玉樓這逼人,還真就能在辦案過程中壓他一頭半頭的。
至于蒙面筑基
都蒙面了,那就是不知道長什么樣——在西海仙城隨機選取一個散修出身的筑基就能結案。
可以說,丘連瀑和郭邀月確實在全力‘辦案’,只為盡快把案子搞定。
王玉樓是調查牽頭人,風聞庭的那份力,有莫云舒帶著其他人替他出。
他們和王玉樓不同,案子一天不結,就要多被牽扯一天的精力。
拖久了,王玉樓還能往他們背上扣一口辦事不力的鍋。
而且此案牽扯甚大,對兩人而言,早日結案也能早些遠離旋渦。
所以,他們是有主動性的。
“好,做的不錯,走,先帶我見見陳年。”
郭邀月和丘連瀑對視一眼,只得帶著王玉樓入了陳年所在的牢房。
見到陳年如爛泥般的攤在角落,明顯是被折騰的厲害,王玉樓沒有多說,只是面不改色的問道。
“老陳,那散修說,是你指使他到風聞庭告狀的,你是主謀。
你卻說,是蒙面筑基出靈石雇你做的,這是怎么回事?”
陳年動也不動的,一句話都不說,倒是老郭和丘連瀑變了臉色。
王玉樓似乎不滿意他們給出的‘真相’?
見陳年沒有回話,王玉樓趕忙上前查探,卻發現這看門的老頭,似乎快要死了。
他咬牙,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只玉瓶,瓶中裝著的,為陰陽生脈飲。
當初白小魚在清溪坊騎著鶴老三為他擋大妖鼉龍的鼉龍水鞭,受了重傷,就是靠延藏保身丹和陰陽生脈飲吊的命,后來在顯周老祖的幫助下,得以完全恢復。
不過,延藏保身丹太貴,王玉樓不舍得給陳年用,因而只給陳年用了陰陽生脈飲、黑蓮益氣丹,只為把這老頭先救活。
老頭醒來后,王玉樓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陳年‘嗬’‘嗬’的出著氣,卻是說不出話了。
王玉樓依然沒有表態,只是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陳,你畢竟是我們風聞庭的人,我是想保你的,說實話吧,我保你不死。”
陳年說不出話,他的嗓子已經廢了,他想傳音告訴王玉樓自己受了刑訊,但神識已經消失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修為完全不見了。
他絕望的在地上掙扎,最后又無力的癱坐,只是恨恨的看著郭邀月,意思再明顯不過。
郭邀月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丘連瀑的眼睛低垂。
陳養和有些茫然,王玉樓卻是皺起了眉,不滿道。
“連瀑,你為什么要刑訊逼供?”
丘連瀑的眼睛霍然抬起,其中竟全為不解。
王玉樓,你眼瞎了嗎?
這死鬼看的是郭邀月!
你當時讓郭邀月主審,讓我和陳養和陪審!
是郭邀月默許下,才有的刑訊逼供!
“連瀑道友,我早就說不該刑訊逼供,你們非要搞,哎。”
陳養和不懂王玉樓為什么對丘連瀑發難,但兄弟情誼在,他自然愿意為王玉樓張目。
“王玉樓,情況已經是這個情況了,你怪我沒有用,真人要真相,我們給一個真相不就是了。”
丘連瀑能算出在場的情況,他不和王玉樓爭,只強調真相要盡快出來。
郭邀月是被王玉樓摘出來的當事人,金明度是和王玉樓一起來的,陳養和也同王玉樓走的近,他丘連瀑堂堂仙盟行走,在西海竟然混了個不如狗的境地。
只能說,西海的水,太深。
王玉樓考慮的是,郭邀月未來可能會和自己成為同事,必須給些面子。
所以才只能拿丘連瀑這鱉孫做背鍋者。
“你還記得真人要的是真相?”
考慮到丘連瀑這次的態度還不錯,王玉樓只懟了他一句,就交代道。
“讓刑罰庭的人給陳年治傷,那散修如果情況類似,也治好。
未來要好好審,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此事牽扯甚大,你們這么搞就是在害自己。”
刑訊逼供給出供詞,牽扯到鎮妖寶樓案結案、定性,牽扯到神光的產業。
郭邀月的行為,很有說法。
但王玉樓既忌憚神光、不敢得罪神光,又需要調查繼續,從而獲得籌碼。
因此,他選擇搬出金山、李海闊給的指導意見,算是合情合理,郭邀月和丘連瀑只能答應。
送走了王玉樓和金明度,丘連瀑看著郭邀月,沒敢放狠話,只能看向陳養和,恨恨道。
“姓王的和明度仙子出雙入對,把辦案的事情交給我們。
此案明顯是有人提前布好的局,是調查就能查出結果的嗎?”
沙比,你那好兄弟和你的女神天天泡在一起,你還以為他是你的好兄弟,陳養和,你聽懂了嗎?
丘連瀑實在是恨,王玉樓以勢壓人的甩鍋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刑訊逼供的事被王玉樓揭開,未來要是調查不順利,他丘連瀑此時背的被王玉樓輕輕揭過的小鍋,就會是實打實的大鍋。
郭邀月這個逼供的主導者肯定是站王玉樓,向他潑臟水的。
因而,他必須分化陳養和同王玉樓的關系,從而在未來,得到主動權。
“怎么,連瀑道友連是有人故意布局都清楚,是參與了嗎?”
郭邀月幽幽開口,王玉樓把他的鍋甩給了姓丘的,他現在也要喊“忠誠”。
對他而言,案子再耗精力,都必須按王玉樓的指導意見辦——不然,鍋就是他得了。
用薛定諤的鍋,綁住薛定諤的案子,這便是王玉樓的分化之策。
陳養和當然不會因為丘連瀑的一句挑撥而對王玉樓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在他看來,王玉樓和周映曦才剛剛成婚,有周縛蛟在,王玉樓怎么可能敢在外面沾花惹草?
王玉樓當然敢沾花惹草,這是他的勇氣決定的。
但他不會這么做,這是他的行為準則決定的。
有沒有勇氣做一件事,和要不要去做一件事,是兩回事,對于王玉樓而言,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了就是浪費時間。
不過,金明度卻主動的厲害,這讓王玉樓有些無奈。
還沒出刑罰庭的大門,明度仙子就忍不住了。
“玉樓,你認為能調查出真相?”
兩位真人強調真相,五路并進的目的也是為了調查真相,但多數人一開始就有一種心理準備——此案絕不可能調查出真相。
調查不到,也不敢調查到。
“你以為他們給的真相就夠了?”
身處老丈人所在的地盤,王玉樓不太想和明度仙子多溝通,他快步離開,明度仙子就在后面追。
“當然,無非是再找一個筑基而已。”
金明度確實是這么想的,這是辦事的思路——剝離了道德和對錯、是非觀的辦事的思路。
這位金山真人家的女修者,不是個天真角色。
或者說,在遇到的所有算是大族出身的姑娘中,王玉樓只在周映曦身上看到了天真。
就這,還是因為周映曦身份特殊,從小在周縛蛟洞天長大,沒有接觸周家家族教育才造成的。
周映曦是意外,類似于林師姐和明度仙子這種,才是常態。
出了刑罰庭,騎上黑龍馬,王玉樓居高臨下的看著明度仙子,道。
“明度道友,我知道你急,我也理解你的顧慮。
但案子草草了結,未來出了問題,就是玉樓要承擔責任了。”
他的態度依然溫和,但卻祭出了不容置疑得理由。
金山真人的大局,管不到我王玉樓!
他已經踏入了棋局,而且還憑借自己的奮斗和莽象一脈給的高起步點,事實上的成為了關鍵的一子。
周縛蛟拿我娘子做奪舍道體的事情,我都敢管。
案子的事情,我王玉樓自是當仁不讓。
信手挑撥設計郭邀月、丘連瀑只是尋常,只要那些真人還想坐著不下場.真相,就是我說的算!
和明度仙子告別后,王玉樓便騎著自己的大妖坐騎離開了。
金明度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團繁雜的線團困住。
她看不懂王玉樓的行為,更看不懂迷案后的真相,也看不懂王玉樓對自己的態度。
西海的棋局,她還沒找到門呢!
王玉樓并不打算把投神光作為唯一的指望。
有點腦子的都清楚,神光坐下有一堆人等著吃飯。
從他的角度就能看到,濟善堂出來的三位長老,在暗地里斗的厲害。
他一個外人過去,在那些出身西海、扎根西海的神光門徒中競爭,是吃不飽的。
而且,王玉樓和王氏緊密相連,很多事情,他不能不顧家族。
另外,周縛蛟奪舍映曦拿王玉樓做爐鼎的事情還遠,他有時間騰挪。
至少目前,王玉樓看到的路就有三條。
比如,周縛蛟又不是沒有敵人.干死了周縛蛟,王玉樓可能沒有了直接的靠山。
但以周縛蛟那種拿親族煉丹的架勢,這種靠山,不要也罷。
另外,莽象祖師又不是善男信女,周縛蛟活著有價值,但周縛蛟死了,莽象吞周家如今的勢力,也能爽吃。
只要能向莽象證明自己的價值,以大修士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風格,很多事都可以談。
最后.實在不行可以投神光。
怎么說呢,王玉樓想的很美。
但他不知道,在龍虎真人金山的眼中,莽象正在和神光走的越來越近。
沒有回玉闕府,王玉樓卻是來到了顧家茶樓。
“玉樓,你怎么來了?”
王玉樓忽然來訪,顧啟朗很是意外。
顧家茶樓是個特殊的地方,在顧啟朗這里談事情,安全。
因此,王玉樓沒什么避諱,直言道。
“世叔,我打算為師尊寫一部傳記,從而讓西海的修士,有機會知道師尊曾經的崢嶸。
只是此事需要了解到師尊過往詳細的經歷,查起來有些難,就來您這里了解了解。”
雖然是直言,但王玉樓其實依然什么都沒說。
顧啟朗還以為王玉樓是要拍周縛蛟馬屁,便笑著迎了下來,表示只要三千枚靈石,就能買到縛蛟真人的詳細經歷。
拯救映曦暨防止自己被老男人做爐鼎大作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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