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偃月堂
與平盧地區升為節度區同時進行的,是安西和北庭,也從都護府升級為節度區。
安西節度使,如今是夫蒙靈察,北庭節度使由岐州刺史王倕補任。
至此,大唐十大節度區正式成型。
王倕這個人,是某人的幕僚出身,與太仆令王冰,太醫令王燾,同是出自韋抗門下。
韋抗活著的時候地位不低,干過大理寺卿、刑部尚書、東都留守,掌管過吏部銓選,死后追贈太子太傅,謚號“貞”。
而韋抗與韋昭訓一樣,都是出自鄖國公房。
王倕從岐州趕回長安,第一時間入宮覲見圣人,這是公事,然后便去拜會了韋陟,這是人情。
因為他任命北庭,就是韋陟促成的。
韋抗臨終之前,將他的一些心腹屬下,都托付給了韋陟,這是為家族在外增加助力,也是讓王倕他們繼續與鄖國公房保持良好關系。
“糊涂,你來我這里干什么?”韋陟見到王倕之后,劈頭蓋臉道:
“你即將任職藩鎮,節度一方,這個時候來見我這個中書要臣,這不是交構嗎?”
王倕則是不以為意的笑道:
“我來這里,圣人是知道的,韋家于我有知遇之恩,理應拜會,這是情誼,我若連這份情誼都不認,圣人對我也不會放心。”
他今年四十五歲,十五歲跟了韋抗,跟了十五年,完全可以說,他能有今天,都是拜韋家所賜。
他曾經的岐州刺史,其實也是韋陟在背后給他謀劃的。
韋陟苦笑道:
“現在不同以往了,每日常朝不定期,圣人更為依賴中書省,我又在中書省任職,自該謹慎一些,你記住了,任職藩鎮不要與中樞過多來往。”
王倕點了點頭:
“兄放心,我很清楚圣人為什么讓我去北庭,安西夫蒙靈察,是蓋嘉運的人,如今圣人對蓋嘉運不放心了,所以我去那邊,是幫圣人看著安西,圣人都明說了,我在那邊的所見所聞,先匯報給兄,再由兄上奏圣人,所以我今天來你這里,根本就是圣人授意的。”
韋陟雙目一瞇,大概猜到圣人為何會做此安排了。
節度使的奏報,可以直接上達中樞,但肯定還是要經過中書門下,圣人這樣的安排,等于是跳過中書門下,直接由他來匯報北庭之事。
換句話說,圣人想知道的東西,不能寫在奏報中,只能寫在私信里。
因為皇帝監視節度使,雖然是明事,但不能明著干。
韋陟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圣人嘴上沒有責怪蓋嘉運,其實已經對其相當不滿了,但河西節度,不是說動就能動的,我看吶,不出兩年,蓋嘉運肯定是要卸任了,圣人一旦對某人心生猜疑,基本不可能扭轉過來,夫蒙靈察雖然是蓋嘉運一手提拔,但這個人在朝廷的風評還是不錯的,你去了之后,可以多多走動,探探對方與蓋嘉運的關系,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放心,我心中有數,”王倕笑了笑,轉移話題道:
“聽說韋昭訓的女兒,要成為隋王孺人了?我是不是應該去拜會一下?”
韋陟擺手道:
“你快別去惡心他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女兒給人做小,臉上掛不住,恭賀反倒成了挖苦。”
王倕笑道:“我既然回京,過門不入,說不過去吧?畢竟我與他相交十余年,不見一面,怕那老小子私下怨恨我。”
他們倆之所以相熟,是因為韋昭訓也是韋抗的幕僚出身,兩人以前是同事。
“那就晚上去,不要大張旗鼓的恭賀,”韋陟苦笑道:
“你還不知道吧,冊封詔書已經下達四天,隋王宅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家太子良娣都遞了婚書
了,六月初九就會嫁過去,隋王這邊似乎不樂意啊。”
按理說,一個妾,不能用嫁,但這是內命婦,有正兒八經的品級,所以為了表示尊重,還是會用嫁這個字眼。
普通人家里的妾,就是妾,但是皇室這邊,是高等妾,會入宗室譜牒的。
“他也是倒霉,牽扯進了皇子之爭,”王倕笑道:
“他聽說我進京之后,怕不是一直在家里等著我,等著跟我這位老友訴苦。”
說罷,王倕起身道:
“兄這里我就不久留了,該見的人都見一見,我也該上路西行了。”
韋陟拱手道:“萬事多珍重。”
冊封詔書來的太快,以至于李琩來不及反應。
但是該有態度還是要有的,既然不能入宮拒絕,那就以沉默的方式,來表達對這樁婚事的不滿。
當然,他知道肯定要委屈韋妮兒了。
“我的十八郎啊,你怎么還不派人去交換婚帖?”
這幾天來,只有楊玉瑤一個勁的在催,她也是為李琩好,因為宮內傳來消息,圣人對隋王的敷衍態度相當不滿。
不滿就不滿,你對我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李琩現在是不能讓太子對他不滿。
如今已經拖了四天,再拖一段時間,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少陽院那邊,太子妃都派人過來打了招呼,囑咐李琩納妾不要搶在太子之前,因為陳希烈那個狗日的在送持節禮冊的時候,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話。
那句話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有問題,唯獨太子聽了心里不爽,大意是恭賀兄弟倆同時納妾,長安最大的兩個豪族,一人一個。
他們兄弟不是一般兄弟,是有尊卑之分的,一個是君一個是臣,怎么能同時納妾呢?
關鍵在于,京兆韋杜,杜家跟韋家不是一個量級的,李琩占了便宜。
太子妃之所以有此番提醒,李琩完全能夠猜到,肯定是太子又發牢騷了。
“我的事情,你怎么比我還上心,催什么催?你這么著急,你去吧,”李琩在右金吾的公房中,開玩笑的說了楊玉瑤幾句。
楊玉瑤撇了撇嘴,看向堂兄楊銛:
“瞧見了吧?出力不討好啊,我這心啊,都涼了。”
楊銛正在低頭算賬,沒時間摻和兩人的斗嘴,只是嗯了一聲。
商宅的事情,達奚盈盈那邊已經有了消息,要么是三萬貫良錢,要么良惡二八比例的十萬貫。
李琩肯定不樂意將良錢都貸給楊玉瑤,因為楊銛這個笨蛋收回來的貸款,良錢本來就沒有多少。
但從價格就能判斷出,王元寶出手的這座商宅,面積絕對不小。
“錢的事情交給大郎,你跟我去道德坊瞧瞧那塊地方,”李琩起身,特意將橫刀掛在腰上。
自打被吳懷實驚嚇一回后,他現在手不離刀,這樣有安全感。
牛五郎教他用刀的時候,第一堂課就是拔刀。
李琩當時還想著,拔刀有什么好教的,不是有手就會嗎?
實際上沒有那么簡單,
刀在刀鞘中的時候,刀柄位置與刀鞘貼合,只有一道縫隙,所以拔刀的第一個動作,不是拔,而是左手握著刀鞘的地方,以大拇指在刀鐔的位置推那么一下。
刀鐔,就是護手,刀柄與刀身連接的地方。
因為刀身全部都在刀鞘當中的時候,拔刀時是會感受到一股吸力,不利于瞬間出刀。
所以李琩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左手握刀鞘的地方,始終在護手之下,方便隨時以大拇指頂出刀身,借著刀身與刀鞘內部的光滑,快速出刀。
楊玉瑤也發現了李琩的這個小動作,左手拇指總是一抬一抬:
“至于嘛,身邊又不是沒有護衛,這又是在長安,遍地金吾衛,你還用得著帶刀?”
李琩笑了笑,沒有跟她多解釋,我這叫肌肉記憶,練習的多了,不用大腦傳達命令,本能的就可以做出反應。
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道德坊,東靠朱雀大街,屬于長安南城。
王元寶的實力,根本不要想著能在北城有商宅,那不是商人能買的,你有那個錢,也沒那么命。
北城的商宅都在勛貴手里,很大一部分甚至是從隋朝就傳下來的,也只能是隋朝,不會是北周,因為眼下的長安城,是隋文帝修的,北周的那個長安在北邊,如今屬于長安縣管轄。
只要大唐不滅亡,這些商宅,人家是不會出手的。
也不必擔心某一房絕后,宅子會變成無主之地,你們應該聽過“吃絕戶”這個詞,從古至今都不罕見。
韋皇后完蛋之后,京兆韋氏駙馬房可謂損失慘重,有些絕了后的,就被逍遙公房和鄖公房吃了絕戶。
長安城南的主城門是明德門,進來之后第三個里坊,西邊是道德坊,東邊是開明坊。
朱雀大街兩側所有的商鋪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做的生意必須是光明正大,賣肉的賭博的放高利貸的買賣,一律不許出現在這里。
王元寶這次賣給楊玉瑤的這座宅子,以前就是賣琉璃的。
琉璃在大唐,只有兩個用途,建筑材料和家里的裝飾、生活用品,前者如后世的大報恩寺琉璃寶塔,多寶琉璃塔,廣勝寺飛虹塔等等,后者如琉璃盞、琉璃瓶、琉璃屏風、琉璃球、琉璃罐等等。
在后世,之所以留存下來的琉璃建筑大多為塔,是因為那些豪宅大多都被拆了,塔為供奉之用,佛教屬性濃郁,不敢拆。
琉璃用品則是不少,基本都在各大博物院。
如今的琉璃生意不太景氣,王元寶打算縮小規模,轉至另外幾間規模較小的鋪子。
因為長安快飽和了,王元寶在長安賣了二十年琉璃,有錢人都買過了,剩下的那是買不起的。
“聽說這間鋪子的營收,還不如王元寶在蒲州的鋪子,”
達奚盈盈自然也會陪同,她為李琩二人解釋道:
“驪山華清宮,如今也在修繕,但是主管修繕事宜的王鉷,不是從王元寶這里買琉璃,人家有別的路子,所以王元寶眼下的琉璃買賣,在其所有的生意當中,只占很小的份額。”
李琩站在朱雀大街,望著眼前這座頗具規模的二層商鋪,這只是臨街的一面,后面的內宅面積更大。
“你故意跟我說這些干什么?王元寶囑咐的?”李琩一眼看穿達奚盈盈的心意。
達奚盈盈笑道:“你這個人真無趣,就不能裝一次糊涂嗎?”
李琩呵呵一笑,抬步進入鋪子。
給什么工程供應材料最賺錢呢?國家工程。
王元寶以前靠著宇文融,給圣人的興慶宮送材料,雖然大頭都讓宇文融賺了,但剩下的那些殘羹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再后來,裴耀卿掌管水陸轉運,他開始將手伸向漕運生意,成了江南洛陽長安這條線上,最大的私人漕商,賺的盆滿缽滿。
但是,現在裴耀卿不管事了,韋堅擔任陜州刺史兼河南水陸轉運使,用的是一個叫做任宗的頂級富商,王鉷用的,是一個叫做郭萬金的河東巨賈,這也算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王元寶現在的生意,肯定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不然也不會將他名下最大的一座商宅,賣給楊玉瑤。
鋪子內,各處都陳列適用于宮殿、廟宇、陵寢、家宅等用途的各種琉璃制品,以及琳瑯滿目、質地精致、柔潤光澤的各種家居用品。
琉璃的誕生,有一個顯
著的特征,那就是仿玉傾向。
《周禮》: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玉在古代,是非常具有象征意義的珍物,也是世家大族給孩子起名最常用的偏旁。
楊玉瑤看的眼花繚亂,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干嘛的了,流連在一件件琉璃制品面前,目光閃爍,甚為喜歡。
這很正常,在后世,你住別墅,別人知道你非富即貴,在大唐,就是看你們家的琉璃用了多少。
她眼下正在裝修房子,自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李琩則是在一旁與達奚盈盈談話道:
“王元寶什么時候將這里騰空?”
“不著急,”達奚盈盈瞥了一眼楊玉瑤:
“得是玉娘能夠相中才行啊。”
楊玉瑤聽了之后,轉過身來,蹙眉沉思片刻后,道:
“這么好的東西,在長安賣不出去嗎?”
王元寶的次子王敬仙趕忙笑道:
“不是不好賣,是沒有好的路子,平時只有一些散碎生意,用不著這么大鋪子了。”
王元寶自打有了錢,找了很多妾室,一共有十七個兒子。
但是嫡子只有仨,分別是長子王感恩,次子王敬仙,三子王崇玄,這仨兒子以前的名字叫富貴、余慶、來福,有錢之后感念財帛星君的大恩,才改了名字。
長子在洛陽負責漕運,次子在長安負責琉璃及其它生意,三子負責瀟灑。
楊玉瑤皺眉道:“不應該啊,長安乃天下首富之地,商貿最是繁華,貴人遷居首選,琉璃本不該愁賣才對。”
王敬仙笑著解釋道:
“貴人們的家宅,多請大匠名工,這些工匠上面,有個將作監管著,我們家現在沒有將作監的門路,以至于接不到大宗生意。”
牛逼的工匠,都是世代傳承,而且是家族式經營,技術不外傳,士農工商,人家比商高一級。
這些人在將作監都有備案,方便朝廷隨時雇傭,打交道的時間久了,基本上就是給將作監干,不攬別的活。
“打個比方,”李琩笑著走過來,道:
“比如圣人賞賜給你和楊銛的宅子,營造是將作監包攬了,他會分包給下面的那些工匠家族,這個負責瓦工,那個負責石工,還有木工的,他們的用料來源,都是將作寺指定的幾個地方,不在名單上的,你東西再好,人家也不用。”
“明白了,”楊玉瑤點了點頭,看向王敬仙,指了指頭頂:
“上面沒人對吧?”
王敬仙尷尬一笑:“就是這個意思。”
楊玉瑤思量片刻,道:“現成的琉璃生意,換了可惜,如果讓我來做的話”
說著,她看向李琩:
“你能不能給我找些門路,你不是與將作少監李岫很熟悉嗎?”
李琩搖了搖頭,指著自己身邊的李晟道:
“你覺得我會不會換了李大郎,去用一個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達奚盈盈拍手笑道:
“這個比方打的好,用慣了的順手,知根知底,輕易是不會更換的。”
楊玉瑤嘆息一聲:
“我反正也不知道該干什么,賣琉璃似乎就挺不錯,拋棄的話有點可惜。”
李琩現在明白,王元寶為什么要將這里賣給楊玉瑤了,人家是想通過楊玉瑤,繼續自己的琉璃生意,宅子能賣給你,但是生意你買不了,只能合作。
你還別說,誰進來這里看到這些琉璃,也覺得這是很好的一樁營生,但因為這玩意主要是貴族用品,買賣講究的不是什么地段好客源多,甚至不是產品質量,而是門路。
“好了,內宅我也不用看了,我回去好好想想,再給你阿爺一個答復,”楊玉瑤
交代了幾句,便與李琩等人登上馬車離開。
車廂內,楊玉瑤一直悶悶不語,很明顯在思考著什么。
李琩也沒有開口詢問,達奚盈盈更是正襟危坐,目光隔著望向車窗外。
半晌后,楊玉瑤拍了拍李琩,道:
“要不,你幫我引薦一下李岫,我來跟他談,大的吃不下,吃點小的也行,畢竟我這里不管賣什么,都不過是個幌子,賺錢也不指望這個,但是明面上,我得讓別人知道,我做的是正經生意。”
正經生意是最難上手的,不正經的才容易,王元寶現成的攤子,楊玉瑤肯定是不想在忙活張羅其它了。
李琩本想拒絕,因為他覺得去找李岫開這個口,肯定會碰釘子,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楊玉瑤本質上是要搞惡錢生意,那么李林甫那邊,肯定愿意摻和進來,看看這惡錢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
別以為他是右相,他就懂這個,他懂財政,但對惡錢的整個流通過程,不算太熟悉。
畢竟這玩意介于非法和默認之間,普通人可以了解,貴人也可以了解,唯獨不能讓掌權的知道。
這就好比鐵子的事情,程序員知道,某些人也知道,這一行里不少人都知道,但就是不能讓jijianwei知道。
知道就壞事了。
李琩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反正我們現在也是去平康坊,順路去右相府一趟,看看李岫在不在家。”
借著楊玉瑤,他甚至都有機會跟李林甫見面了。
如今的李林甫,因為前段時間忙的太厲害,累垮了身體,風濕病犯了不能走路。
李隆基也是夠離譜,直接允許李林甫在家里處理中書門下的事務,就在右相府的偃月堂。
所以當下的平康坊,經常可以看到很多大官的車駕往來于這里,他們是向李林甫匯報工作來的。
以至于門下省的主官牛仙客,也不得不拋下門下省,整天泡在李林甫的家里喝茶。
如今是夏季,偃月堂內種植的花草林木正是盛開之時,頭頂上的梁柱還掛滿了各種藤蔓植物,可謂綠意盎然,像個小花園,還有水池子呢。
年齡大的人,都喜歡這樣布置居所,會讓他感受到生命的頑強力量。
“給張利貞發文,御史臺有人狀告易州刺史柳蓉貪腐,讓他查一查,等河北巡查完了,讓他經河東,再下河南,查一查潞州刺史和穎州刺史,要低調行事,也不要冤枉人家,要查有實據。”
李林甫在偃月堂吩咐道。
韋陟就在這里,聞言點了點頭。
這三個刺史,都是蓋嘉運的人,可以想見,上面要對蓋嘉運動刀了。
李隆基明面上沒有表現出對蓋嘉運的任何不滿,但是在背地里已經在運作怎么收拾對方。
像這樣的大官,一旦決定收拾,黨羽也需要連根拔起,否則會出亂子。
這個時候,管家進來了:
“稟阿郎,隋王攜裴夫人楊玉瑤來了,是要見四郎,可是四郎不在家,老奴將他安頓在了空色堂。”
正在低頭查看卷宗的裴耀卿和嚴挺之同時抬頭,兩人對視一眼后,看向李林甫。
其他官員也是如此,對于李琩的到訪感到非常意外。
因為家中沒有大事,一般是不會有親王來訪的,上一次李琩來,還是李林甫孫子的滿月禮。
見或不見,都難選,不見吧不給面子,見吧,有誡宗屬制。
李林甫能夠感受到眾人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看向管家道:
“有請隋王。”
裴耀卿忽的皺眉,因為按照禮制,你真要見人家,得去迎接,而不是坐等。
當了首相,架子是不小啊。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