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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勤勉盡責,材優干濟
中書門下這個地方,幾乎承擔了國家所有的重要事務,是非常忙碌的決策部門。
正常情況下,三五年都不會有一樁案子上報至這里。
畢竟刑禮房攏共才三十來個人,刑禮房召集使就是尚書右丞韋濟,平日都不來這邊。
這次發生了李琩這件事,人家照樣沒來,該下班下班。
尚書省是六部,中書門下卻只有五房,刑和禮合并成了一個,說明什么?不是禮部不重要,是刑部的事務在這里不重要,所以才并進了禮房。
但李琩這次口口聲聲說是造反,那么大理寺和刑部在沒有接到上諭的情況下,只能上報,不能自行審訊。
徐嶠必須先去一趟中書門下,走正常的交接流程,辦了手續蓋了印,然后還得帶著卷宗,去平康坊。
沒辦法,眼下中書門下在右相府辦公。
偃月堂一直在被改造著,因為它本來的面積不算大,但如今能進來參與議事的官員卻是越來越多。
堂內東側本來有一座露天露臺,方便賞月,但如今也被加蓋了屋頂,下方布置了坐席和茶水房,西側原本是坐部伎表演的戲臺,也被拆掉,改成了棋室和記錄室。
李林甫主座后方,則是正在加設書架,用于存放各類卷宗。
徐嶠送進來的案卷,被李林甫分發下去,由眾人傳閱。
說實話,他都不習慣辦理這種案子,他只負責攻訐,沒負責過審案。
“隋王也就是褻瀆司法,那兩個字談不上的,”陳希烈看完之后,笑道:
“張均一向雷厲風行,這次算是遇到硬骨頭了,”
裴耀卿將手里的案卷交給后面的人傳閱,皺眉道:
“這樣的案子,本不該交給大理寺,他們早該上報,而不是私自拿人,還對那個崔圓動了刑,有點太著急了。”
牛仙客道:
“不交大理寺交誰?誡宗屬制,有違者,應該是宗正寺管,但是宗正寺能管的了隋王嗎?李琳會審自己的堂弟?所以還是得大理寺嘛,流程上沒有問題,就是隋王大放厥詞,多少有點咆哮司法,沒將誡宗屬制放在眼里。”
盧奐聞言冷笑道:“你這個帽子扣的比張均還大,待會隋王來了,左相不妨當著他的面,將這句話再說一遍。”
按理說,盧奐的官階,本不該對牛仙客這么沖,但人家不是掌銓選嘛,銓選四貴之一,權力大啊。
牛仙客冷哼一聲:“你倒是挺向著他嘛,聽說你與隋王私交極好?”
“左相什么意思?我也交構隋王嘍?”盧奐冷冷道。
牛仙客呵呵道:“這個本相就不知道了。”
“好了好了,國事繁重,犯得著因為這種事情斗嘴嗎?二位不要再說了,”嚴挺之出面勸阻道:
“聽聽右相怎么說。”
李林甫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品著茶水,聞言笑道:
“本來諸公已經可以散值回家了,因為這件事,難免要在本相這里多留片刻,我們還是接著剛才的事情,繼續議吧。”
裴寬瞥了嚴挺之一眼,點頭道:
“我確實中意顏氏兄弟,他們倆最好能跟我一起上任,顏杲卿可為節度判官,顏真卿可為掌書記,初任范陽,我還是需要一些盛名才干之人,才能盡快捋順范陽的事情。”
李林甫看向身后的吏房官員,道:
“這個顏杲卿眼下任職何處?”
吏房官員道:“回右相,在魏州擔任錄事參軍,去年的吏部大考,此人綱舉目張,治理政事為河北第一,考核成績為上上等,本該升遷的,但因沒有缺,所以一直拖著。”
李林甫又看向盧奐,因為去年河北大考,是盧奐管著:
“既是上上等,
國寶郎早該跟老夫說的,埋沒朝廷儲才,這不是我們應該出現的紕漏。”
盧奐點頭道:“我的疏忽,那么這個人的任命,右相算是批了?”
“批了,”李林甫點了點頭:
“至于顏真卿,八年前,就是本相主持科舉,他是那一年的甲科進士,與本相也算有師生之誼了,既然裴岱云中意此人,那便讓他去吧。”
中樞很多官員的別稱,都來自于李隆基的評價。
裴寬的履歷是非常耀眼的,一路都是實權大官,干的又非常出色,所以被李隆基評價為:德如岱云布,心似晉水清。
意思是德行就像泰山上的云一樣遍布全身,他的心地就像晉水一樣清澈,善良。
岱云就是泰山云,很高的評價了。
裴寬微笑點頭,盧奐推薦給他的這兩個人,他都私下調查過,干干凈凈,而且是有真才學,用人唯親那是熟悉范陽事務后的事情,初任封疆,得用些有真材實料的,方便他擺平那些地方官。
這時候,外面來報,隋王和大理寺的人來了。
裴耀卿聞言看向李林甫,笑道:
“這一次,我該不該讓個座位呢?”
“不必了,例行公事,審訊問話不能偏坐,他得坐中間啊,”李林甫笑道。
那么接下來,李琩進來了。
堂內中間已經擺好了坐席,他一屁股坐下后,大理寺的人,有資格留下的留下,沒資格的出去。
“隋王要造反?”李林甫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琩笑道:“張均希望我造反。”
已經坐下的戴國公李道邃一愣,趕忙道:
“您可別亂說啊,張卿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李琩呵呵道:
“他就是這個意思,什么叫交構?交構是什么意思?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你也是宗室,誡宗屬制倒著背也該背明白了,張均不就想給我安個造反的罪名嗎?”
嚯有趣,盧奐呵呵一笑,開始當他的吃瓜群眾。
李道邃一臉無奈的看向李林甫:
“大理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右相明鑒。”
李林甫指了指面前的案卷,道:
“這上面寫著交構二字,不是你們寫的?如果是你們寫的,為什么又說不是這個意思?”
李道邃道:
“是我們記錄的,但卻是獨孤明的舉詞,大理寺可沒有給隋王定罪。”
“造反的罪,你們也定不了啊,”裴耀卿呵呵道。
李道邃道:“正是因為定不了,這不才移交中書門下嘛?”
“這么說,你們還是想定造反的罪?只是定不了,才上報?”嚴挺之道。
草!你們兩個老狐貍,給我下套呢?李道邃一臉無語:
“我只是移交,不是主審,案子我們也沒有怎么審。”
盧奐忍不住笑道:
“大理寺是覺得我們太閑了,沒怎么審就將案子送上來了?”
李道邃頓時面無表情,三對一,我特么不說話了。
“檢舉的獨孤明在哪?”李林甫問道。
我可以跟你說李道邃回答道:
“還在秘書省。”
李林甫愣住了:
“大理寺想干什么?卯時檢舉,審訊了一整天,檢舉的那個人,大理寺卻沒有查實問話?你們在這給我羅織啊?”
“不是不是,還沒來得及查實啊,這才一天啊,”李道邃趕忙道:
“我們先是拿了崔圓,此子交代確實與隋王有來往,還牽扯了李彥允,我們這才請隋王去的大理寺,結果人家口口聲聲要造反,我們也審不下去了啊,中間可沒有任何地方不符流程。”
李林甫呵呵冷笑:
“隋王明顯是信口開河,胡扯一通,他要造反,能讓一個秘書省的知道?不是造反,你們上報干什么?”
“這這”李道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裴耀卿也是沉聲道:
“案子能審成這樣?張均也是十幾年的刑名了,不過是與一個監門衛吃飯,都能審成造反大案,你們這案辭,若是圣人看到,圣人又作何感想呢?兒子與一個七品官,在商量造反的事情?”
“我沒說隋王要造反,是他自己說的,”李道邃都不知道該怎么辯解了,瞥了一眼遠處的徐嶠,人家眼觀鼻鼻觀心,壓根就不摻和。
張均躲清靜,你又裝聾子,把我推出來了?
“請右相做主吧,我們大理寺不管了,”李道邃道。
李林甫面無表情道:
“將獨孤明帶來。”
說著,李林甫看向眾人:
“勞累諸公還需暫留片刻,今日事今日做,明日還有明日事。”
“不辛勞不辛勞,”眾人笑道。
多好的吃瓜場面,哪來的辛勞呢?
此時堂內的氣氛,也松弛了下來,至少在獨孤明抵達之前,大家該說笑說笑。
裴耀卿則是拿李琩與崔圓碰面的那幾個地方說事,道:
“隋王是怎么找到這幾個地方的?老夫曾經去過其中的粘糕小店,其味絕美,就是太難尋了。”
李琩笑道:
“就是因為太偏僻,人家才以為我在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可見這種地方,我今后還是少去為妙。”
“敦化坊是吧?我記住了,改天也去嘗嘗,”盧奐笑道:
“我喜甜食嘛。”
“你可別去,別撞見了我,又被人家檢舉咱倆交構,”李琩擺手道。
眾人紛紛大笑,也就是李道邃苦著個臉。
李林甫忙了一天,已經是極為疲憊,眼下忍不住調整了一下姿勢,干脆半躺在椅榻上,道:
“那兩個字,不要輕易說出口,知道你是置氣,但就怕有心人故意聲揚,傳出去,恐傷圣人顏面,正如誡宗屬制那句話:恐不逞之徒,猶未能息,隋王平日里,還是要謹慎一些的。”
“右相說的是,本王謹記在心,”李琩點了點頭
長安是很大的,從一個地方帶人過來,需要時間,即使獨孤明的家也在北城,但是這一來一回,也用了一個小時。
最有意思的是,獨孤明不來,人家生病了,突然腹痛難忍,下不了床。
“你沒跟他說,是本相讓他過來嗎?”李林甫非常的不高興,一幫中樞大官在這等了半天,等了個空氣?
敢放我們的鴿子?
跑腿的是吏部考功員外郎韋廉,韋陟的堂弟,只見他道:
“說了,但人家一句話沒回我,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我也沒招啊,總不能拖來。”
李林甫冷哼道:
“讓右領軍府的來瑱去一趟,把人給本相架過來,他就是死了,也將尸體給我拖回來。”
“明白,卑職這就去辦,”韋廉退下去了。
“今早還好好的,能跑大理寺檢舉,晚上就腹疾了?”裴寬也是忍不住笑道:
“可見此人心虛,不敢來了。”
李林甫冷哼一聲,他心情非常不爽,最近因為在家里辦公,所以他晚上都睡得非常實在,白天會從早忙到晚,參與議事的大臣也都是在他的家里吃飯。
本來我們都該休息了,結果因為你,我們還在這耗著,你倒好,連我的令都敢不遵?
獨孤明雖然是駙馬,但這個駙馬不值錢啊,因為他的媳婦信成公主,生母是閻才人。
皇后,
四妃、九嬪之下,才是二十七世婦,二十七世婦當中按照品級排序,依次是婕妤、美人、才人,才人是個正五品的內命婦。
李琩的媽活著時候是正一品,追封皇后是超品,差的遠呢。
不要看閻這個姓氏挺冷門,人家好像就不咋地,閻立本那一支的,山西人。
“畢竟是駙馬,是不是嚴厲了一點?”牛仙客問道。
李林甫頓時皺眉:“你的意思,本相不該管?”
“不不不,沒這個意思,”牛仙客笑了笑,不說話了。
駙馬在唐朝,也得看是誰的駙馬,太平公主的丈夫,那是肯定牛逼,平陽公主的駙馬,也還行,咸宜公主的駙馬,也湊活,信成公主嘛
中書門下的事務,不是體力活,但非常耗腦,以至于人特別容易疲憊。
在座的今天都是忙了一整天,眼下等了這么久,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結果呢,韋廉回來了,又是空手回來的:
“來瑱還在公主府外對峙呢,帶不走啊,信成公主攔在大門口,我們也沒有辦法。”
李林甫頓時大怒,拿起面前的茶碗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目無上司,不尊法令,這就是今年本相給他的考辭,就地免職,讓他給我滾出太極宮。”
公主親自出面攔阻,李林甫也拿人家沒辦法,但是拿公主沒辦法,不代表拿駙馬沒辦法。
“太不像話了,”蕭華打了個哈欠,起身道:
“可以結案了,檢舉的人都來不了,無法立案,既然就地免職,獨孤明連檢舉隋王的資格都沒有了,我便先告辭了。”
李林甫點了點頭,看向眾人道:
“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幾個人紛紛起身,李琩看在眼中,突然道:
“這么說,沒我什么事了?”
蕭華走過來,笑道:“案子都沒了,隋王也該回去了。”
“不對吧”李琩拖著長音,皺眉道:
“我白讓人家給告了?現在皇城都知道,我被大理寺給拿了,中書門下對這件案子,不出正式文書,我的名聲,怎么辦?”
李道邃一愣,趕忙道:
“您別亂用詞啊?我們是‘請’您問話,可不是‘拿’,再說了,獨孤明這不是免職了嗎,事情也算是有了個結果。”
“什么結果?”盧奐笑道:
“獨孤明誣告隋王?”
徐嶠聽到這話,心知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悶頭一晚上的他,也開口了:
“算了吧,官都免了,我們會為隋王澄清的。”
“你別看我啊,”盧奐呵呵道:
“又不是我被誣告。”
徐嶠嘆息一聲,看向李琩道:“大理寺會出公文,證明隋王清白,終究是外戚,您就高抬貴手,到此為止吧。”
李琩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畢竟這件事本質上,是他和十王宅的矛盾,兄弟的矛盾,是不能拿在明面上解決的。
誡宗屬制說了:兄弟盡友于之至,務崇敦本,克慎明德。
他們不和,雖然人盡皆知,但不能從他們嘴里說出來。
如果李琩說,我就是要揪出獨孤明背后的人,別人也不愿摻和。
李琩淡淡道:
“我倒是無所謂,也就是與在座的諸公一樣,浪費了一些時間而已,但是崔圓呢?你們都對人家用刑了。”
李道邃皺眉道:“我們會給他一個交代。”
李琩呵呵一笑,看向盧奐道:“今年左監門衛的大考還沒結束吧?”
“沒有,”盧奐笑道。
李琩點了點頭,看向李道邃,道:
“那就麻煩大理寺,給人家
出個考辭吧,總不能白挨你們的打。”
座位上的崔廉一愣,好家伙,有手段啊,考辭是我的事情,你讓大理寺來評?借著大理寺這次辦事粗陋,給崔圓升官?
李道邃嘴角一抽,看向李林甫,這事終歸得人家點頭。
李林甫下巴輕輕一點,不仔細都看不出來。
“勤勉盡責,材優干濟,隋王滿意否?”李道邃內心吐槽,你們關系還是不一般嘛,獨孤明也沒冤枉你,但是交構,肯定算不上。
李琩看向盧奐:“這樣的考辭,算是幾等?”
盧奐笑道:“盡責加才優,勉強算個上下等,按常例,本職所在官衙,升官二階,他不是直長長上嘛?現在可以是監門校尉了。”
李琩這才起身,朝李林甫等眾人拱手道:
“那我便告辭了,諸公請。”
裴、嚴、盧等人起身,先是恭賀李琩明天納妾,隨后客氣道:
“隋王請。”
李琩笑了笑,就這么離開了。
記得去年卸任朔方節度使的時候,朝堂上還沒幾個將他當回事,如今出嗣,身兼數職,明顯地位也不一樣了。
可見自己選擇的沒錯,離不開十王宅,什么都白搭
花萼相輝樓,都快成了李隆基的起居之所,本來是搞創作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太投入,廢寢忘食,以至于也懶得回寢殿休息,干脆就在花萼樓重新布置了寢宮。
他最近的心神都在蓋嘉運和裴寬身上,兩個藩鎮老大的人事任免,他肯定需要謹慎對待。
怎么收拾蓋嘉運,李林甫那邊也準備了詳細的章程,李隆基大致滿意,但還是擔心其中過程會出問題。
按理說,這個時候更換蓋嘉運,不合適,但李隆基已經忍不了對方了。
百姓家里基本一到晚上吃過飯,閑聊一會就會睡覺,因為照明用品太貴,買不起,也沒有什么夜間活動。
但是貴族不一樣,蠟燭燈油都不缺,尤其是皇宮。
基哥如今身處的二樓,便是燈火通明,保證殿內每一個犄角旮旯,都不會有陰影。
皇帝最怕看不清楚,目之所及,必須清晰分明。
“裴寬在京師辟易幕僚,應該是哥奴給他提過醒,這個人還是聰明的,朕還擔心他全都用自己的人,”
李隆基在與楊玉環下棋,但話是說給一旁的高力士聽的。
高力士笑道:“做過中書舍人,侍奉過圣人,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蓋嘉運就是老糊涂了,以為河西是他說了算,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朕也不想動他啊,可是他太讓朕失望了,”李隆基嘆息一聲。
藩鎮地區,是絕對不能脫離他視野的,蓋嘉運以前的奏報非常勤快,但是自從去年立了大功之后,驕傲自大,回到河西的人事調動,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連李隆基親自安排的王倕都被他架空。
這已經觸碰到了基哥的紅線。
如今的大唐,外強內弱,人家當皇帝的能不清楚嗎?
可是沒辦法,財政無法供養內地府兵,只能將有限的軍費,優先供應邊鎮,以至于節度使一個個的都坐大了。
以前吧,還能頻繁更換,以降低風險,現在換都不好換了。
“右相曾有一個提議,老奴覺得,不失為當下藩鎮問題的一個解決手段,”高力士道。
李隆基點了點頭:“你說是番將吧?朕近幾年的藩鎮任命,不正是如此安排嗎?夫蒙靈察,高仙芝,李光弼,安思順,對了,還有那個安祿山。”
高力士道:“右相的意思,是交給他們更大的權利。”
李隆基笑道:
“這個就不好辦了,朝堂諸公不會同意的,還是那一套,非我族類,其心
必異。”
他之所以對裴寬不放心,就是因為對方姓裴,本族勢力太過雄厚,與中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一旦內外勾結,危害極大。
番將就沒有這層顧慮了,權利都是來自于朕,他們也只能依附于朕。
“交給右相,讓他慢慢來吧,否則圣人總是憂思,對圣體不好,”高力士道。
李隆基嘆息道:
“也就是你,還關心朕的身體了。”
“哼!”楊玉環拂袖扔下棋子,將臉轉至一側,面無表情。
李隆基見狀,哈哈一笑:
“當然了,還有朕的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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