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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二百零三章 豪門與寒門
李嗣業會在一個月內抵達長安,再用兩個月時間操練飛龍軍。
屆時,會按照武舉中的一些考試項目,讓飛龍軍和金吾衛那五十名河西兵同場競技。
誰輸誰滾蛋。
在此期間,五十名河西兵恢復自由,允許其繼續在金吾衛任職,但不準離開長安。
哪丟的面子,要從哪撿回來,這是基哥定下的基調。
那么問題來了,大多數人都傾向于讓李琩讓一讓,別拂了圣人的顏面。
但李琩不這么認為,因為就算飛龍軍輸了,丟的也是太子的人。
他爹早就甩的干干凈凈,輸沒事,不要輸的太難看,就可以了。
這天,李琩與吳懷實一起策馬,去往右金吾衛。
吳懷實前段時間,身上是有一個任務的,奉旨暗中調查,是誰在傳言隋王交構裴耀卿,他也查出來了,十王宅的四王黨。
所以基哥當下很清楚,隨著兩王薨逝,十王宅里不安分了。
若是一個人,他直接找個理由就可以將人治罪,但四個人,不好處理,因為一日殺三子的事情可謂震鑠古今,任何人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再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了。
何況四王黨身后,還有竇家和張家,牽扯太大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四王找個對手,李琩無疑是最合適的。
“該怎么來就怎么來,這也是圣人的意思,不要管旁人怎么說,若是連這樣的比試都弄虛作假,才是真丟了圣人的顏面,”吳懷實騎在馬上笑道。
李琩一直都知道,吳懷實平日里,一直都在打熬體魄,勤練武藝,畢竟人家代表了圣人的臉面,如果不是真正的勇士,辟仗使不會讓他來做。
要練此功,必先自宮,吳懷實做為一個宦官,卻超級能打,確實是非常令人意外的。
或許是因為精氣未泄,練成了童子功吧。
李琩點頭道:“別人的誹謗誣陷,在圣人面前自然無所遁形,高將軍和吳將軍最是清楚,我做事情向來是直來直去,不存別的齷齪心思。”
吳懷實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茬,我跟你說東,你跟我談西,咱倆聊的是一回事嗎?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雖談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確實不是小人,如果是真小人,不會有這么多人愿意跟你交往,也就不會總是被人抓住把柄,告你的狀。
他今天來這里,是來放人的,五十名河西兵,大理寺來放人不合適,因為圣人要讓這些河西兒郎知道,朕,是非常在意你們的,也很關心你們,這次就替你們伸冤了。
總之,好事全是圣人的,壞事全是別人的。
右金吾官廨所在的布政坊外,蓋擎也帶人等在了這里。
李岫按照他爹的吩咐,私下勸說李琩,三個月后的比試做做樣子,不要讓飛龍軍太難看,但是李琩不同意。
所以李岫又去找了蓋擎,讓蓋擎來安排,蓋卿面上答應了,但同樣不打算這么做。
河西兵要是輸給了飛龍軍,在安西軍和隴右軍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了,這是打擊我軍士氣,這事我不能干。
李琩看看左邊的蓋擎,再看看右邊的吳懷實,這兩人是他見過的,最霸氣的兩位,往那那么一站,簡直就是門神。
那位河西副將王人杰在這兩人面前,都差了點意思。
關押河西兵的院落,是一座四方小院,入口的門非常小,僅容一人通過。
這里只有十二個房間,每個房間擠著四五個人。
河西兵是不講究的,一進到院子里,吳懷實便聞到了一股子臭味。
李晟吆喝了一嗓子,只聽所有房間內頓時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很快,五十名河西兵迅速離開屋子,在院中列隊完畢。
五十雙眼睛,幾乎全部看向了蓋擎。
“拜見將軍!”
他們直接忽略了李琩和吳懷實,朝著蓋擎行半跪軍禮。
這一行為,瞬間讓蓋擎非常尷尬,反了反了,我特么級別最低,你們先跟我行禮?
身為官二代,也許你爸爸的下屬不會認識你,但若是接班人,又一直領軍,不認識蓋擎的,在河西真不多。
李琩見此情形,微笑看向吳懷實,目光狡黠。
意思是看到了吧,人家又不認我,所以別人告我圖謀不軌,純粹就是扯淡了。
吳懷實也看出來,藩鎮的兵,果然只認藩鎮的將,其他人級別再高,人家也不愿意敬重你。
不過為了避免蓋擎尷尬,李琩第一時間打斷了李晟的呵斥,朝著眾人道:
“你們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圣人最是體恤我藩鎮兒郎,任人如何誣告,圣人都不會相信,今天便是請中官吳將軍,釋爾等自由?!?p/>
五十個人的目光又轉向吳懷實。
中官就是宦官,宦官沒胡子,眼下院子里,就吳懷實一個沒胡子的,簡直不要太好認。
但是沒人吭聲。
突然,蓋擎一個箭步邁出,朝著第一排列隊的一人抬腿就是一腳。
那人直接便被踢趴下了,倒地的瞬間手臂用力,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站好,目不斜視,不敢吭聲。
踹的自然就是馬敦了。
王人杰見狀,趕忙朝吳壞實跪下,高呼道:
“天佑圣人,吾皇神武英明?!?p/>
其他人也趕緊跪下跟著喊,但是有些參差不齊。
他們常年在河西,沒用過這個詞,都是一幫大老粗,也想不起這個詞,王人杰還算有點見識,不然他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恩。
吳懷實當然不會在意這些,隨即抬手道:
“圣躬安,有敕,三月二十五興慶宮,爾等與太子飛龍率于龍池較場,一爭長短,勝者留其軍籍,賜精煉寶刀一柄,壯我軍威?!?p/>
蓋卿趕忙給王人杰使眼色,后者又帶頭高呼謝恩。
來了長安,有些規矩是需要教給這幫蠢貨啊,連個基本的禮數都不會,河西沒人計較這個,長安可是計較啊。
蓋擎皺眉的瞥了一眼李晟,你怎么教的?
李晟也冤枉啊,這幫人壓根就不服我。
李琩知道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未必聽懂了吳懷實的意思,于是解釋道:
“膂力、武藝、軍器、騎射都要比,與軍中無二,你們要是贏了,繼續留在金吾衛,輸了的,從哪來回哪去。”
這些人當中,就算有人不想留在長安,想回河西,也不會用故意輸的方式去達成目的。
他們都要臉,不要臉的當不了好兵。
蓋擎補充道:“飛龍軍平日并無操練,以至于戰力松弛,爾等勿存輕視之心。”
人群中的老黃狗咧了咧嘴,輕蔑一笑,別看我一把年紀,干他們手拿把掐,輕松的一批。
他這個小表情,被李琩三人都給捕捉到了。
蓋擎看了一眼李琩后,得到默許,直接朝老黃狗道:
“你給我出來?!?p/>
老黃狗瞬間心虛了,老老實實站了出來,蓋擎上前,一肘子搗在他臉上,后者撲通一聲倒地,裝暈不起來了。
因為他了解蓋擎的性子,他要敢起來,還得揍他。
這幫人確實難管啊,瞧他們那股子囂張勁,吳懷實雖然不滿這些人的態度,但不得不承認,邊軍就需要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兵才能打勝仗。
“好了,那我便先回去復命了,”吳懷實朝李琩和蓋擎拱了拱手,便離開了院子。
他一走,院子里的氣氛隨即輕松起來。
“將軍來了長安,卑職求見,為什么不見我?”王人杰道。
他是這幫人的頭,當他們知道蓋擎任職左領軍之后,推出王人杰過去求見,但是蓋擎不見。
因為你們現在不是我的兵了,是隋王的兵。
蓋擎冷哼道:“吃著誰的飯,就要護著誰的宅,從今往后,我但凡聽到你們誰不尊隋王調令,我這把刀,一定砍了他的腦袋?!?p/>
說罷,蓋擎撫了撫腰間的寶刀。
像他這樣的藩鎮大將,一口唾沫一顆釘,沒人會不相信,人家真會砍人。
李琩笑著擺手道:
“沒那么嚴重,我留下他們,就是看重他們的真性情,不要在外面給我闖太大的禍,我也就謝天謝地了。”
接著,他看向馬敦:
“你的案子了結了,沒事了,繼續照常任職,三個月后,宮中較技,誰丟了我的人,誰就給我滾蛋,我要的是強兵,不是廢物?!?p/>
王人杰咧嘴一笑,朝李琩叉手道:
“大將軍放心,我們一定傾力而為,絕不給您丟人?!?p/>
蓋擎是個通透人,心知李琩將這些人交給李晟來管理,可是李晟根本壓不住,所以他打算最后再幫一次忙,道:
“良器與我是結義兄弟,他的話就是隋王的話,就是我的話,英雄出少年,他們今后便是你們的統領,輕視他,如同輕視隋王與本將,定斬不饒。”
“卑職遵令!”眾人異口同聲道。
李琩朝著李晟點了點頭,然后與蓋擎一起離開。
“其實跟這些人打交道并不難,軍紀要嚴明,無論是誰不能破例,除此之外,還要有私人感情,”
離開的路上,蓋擎道:
“戰場上,軍紀決定了他會不會救你,而私交,決定了他會不會冒死救你,統帥軍隊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良器將門出身,我還是看好他的?!?p/>
李琩笑道:“我也看好他,對了,你認識李嗣業嗎?”
蓋擎哈哈一笑:
“自然知道,這小子當年入伍,還是我親自驗的籍,因為他身形奇異,所以有印象,聽說如今在安西已經聲名鵲起,早知道該帶去河西的,便宜了來曜?!?p/>
夫蒙靈察本是蓋嘉運帶出來的,但是自從出任安西節度使之后,開始在軍中去蓋嘉運化,這對他管理安西是有好處的,也符合朝廷利益。
這就是為什么蓋嘉運可以將那么多心腹從安西帶到河西,因為人家夫蒙靈察也不愿意留。
而來曜,現在是夫蒙靈察的副手
“人家可沒有給你請帖,你上趕著跟著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今天是崔圓的大婚日,本來李琩一大早就要過去的,但人家吳懷實帶著旨意要去右金吾,肯定是先撿人家的事情辦。
與蓋擎分別之后,李琩便朝著南城的歸義坊而去,崔圓的家在這里。
而李璘知道李琩今天的行程,所以早早在坊外等候。
結果一見面,李琩就來了那么一句。
李璘咧嘴笑道:“不請自來,是給他面子,都說你跟這小子關系不錯,我倒要看看,關系好到什么地步,值得親王屈尊恭賀。”
“想跟著去可以,不要亂來,”李琩繼續騎馬向前,淡淡道。
李璘左顧右盼,打量著周遭民宅景象,點了點頭:
“只當是蹭吃蹭喝了?!?p/>
長安的布局,可以說做到了極致,隋朝宇文愷將城市工程提升到了封建王朝的一個新高度。
除了仿制它而建的洛陽之外,沒有那個城市比的上長安。
每座里坊都是封閉的,環筑有坊墻,厚度一般為2.5米到3米,均為夯土板筑,坊墻對外一側為斜坡,斜坡下面有寬度為0.5米的排水溝,方便雨水盡快沖走,以免浸泡墻基。
每座里坊內都有十字街,分別叫做東、西、南、北街,除此之外的,都叫曲或巷。
曲巷各有其名稱,有按方位稱呼的南曲、中曲等,有按長度稱呼的短曲、深巷,有按街樹稱呼的柳巷、柿巷,有按當地大戶族姓命名的薛曲、楊曲,有按不同民族聚居命名的高麗曲、龜茲曲,還有按坊人職業命名的氈曲、泥曲等。
崔圓的宅子,就在歸義坊的柳巷,因為這里遍植柳樹。
宅子不大,卻很精致,墻外車水馬龍,來賀者皆為貴族。
一般里坊內有這樣的喜事,周遭的居民都是可以過來領喜物的,有的是一小袋的米,有的是一小串錢,條件好的,直接給布。
大門旁的一側,眼下就有崔宅家仆,正在給排了上百人隊伍的里坊鄰居們發放喜物。
這個習俗也是要講究排場的,給的差了,家主臉上無光。
崔圓不差錢,以前李琩就聽他提過,老家河北還有三十頃田呢,就這,崔圓自認為自己是窮光蛋。
三十頃,三千畝地,這是窮光蛋?
這個問題,就涉及到了一個階級問題,什么是豪門,什么是寒門。
崔圓,這都是頂級豪門,放在后世,這都屬于家族內有好多副guo級、若干正bu級,數不清的正ting級的家庭了,就算五代出不來一個貴子,也不至于活的太慘。
而李琩的幕僚嚴希莊,這是一個寒門。
那么寒門是什么樣的,嚴希莊家里有田一千四百畝,耕牛四十三頭,羊四百頭,水井十二口
給他們家種地的佃戶有四十多戶,家仆三十四個。
家里在州府任職的有三個,縣衙任職的有七個,祖宅所在的鄉,鄉正是族內的小癟三。
這樣的人在長安,算是窮屌絲,根本不要指望能娶到關中貴族,做夢他都不敢這么做。
杜甫有詩: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人家這個的寒士,就是指的嚴希莊這號人。
人家是跟寒士共情,可不是跟平民共情。
他寫這首詩的時候,是因為他們家的財產,都被叛軍洗劫一空,他當時也成窮屌絲了,但是現在,嘿嘿,頂級豪門。
人家能跟副guo級(李適之)喝酒,別看沒有官身,在長安相當吃得開。
無論誰結婚,貴客都是要特別招待的,還需要讓其他客人知道,貴客的身份。
算是裝點門面吧。
李琩剛一進門,門口的迎賓便大聲吆喝道:
“隋王、永王至,迎”
他連那個“嗣”字都省了。
前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著李琩這邊看來,崔圓更是一身喜慶的紅衣疾跑過來:
“榮幸之至,榮幸之至,二位殿下后院請。”
唐代平民男子大婚可穿無花紋的紅色絳公服,女子是無花紋的青色大袖連裳,組成絳男青女。
《唐六典》:庶人婚,假以絳公服,六品以下妻及女嫁則服之。
實際上,女子穿紅還是穿青,有時候也不一定,郭淑穿青是最常見的,韋妮兒穿紅叫從夫服,意思是跟著丈夫穿,都是可以的。
貴客是需要另外接待的,因為崔圓這里,沒有能跟人家身份匹配的客人,所以李琩和李璘,被單獨帶進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并沒有別人陪席。
兩個人,一大桌子的菜。
負責招待他們的,是崔圓的妹妹。
這個安排是非常合理的,也顯示了崔圓沒將李琩當外人,親妹妹都拋頭露面了。
“好一個美人兒”李璘上下打量著崔氏,表情非常驚詫,直接來了句:
“竟是個沒嫁過人的?”
李琩一愣,很想來一句,你怎么看出來的,但眼瞅人家崔氏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也就沒問出口。
對方看模樣,年齡跟李琩應該差不多,二十二三歲,這個年紀沒嫁人,很好猜,多半是度牒了。
李琩鼻子猛嗅幾口,更加肯定了自己這個猜測,一股子香燭味,跟張盈盈身上的味兒一樣。
果然,崔氏紅著臉解釋道:
“吾為女冠,在元真觀修行?!?p/>
因俗女子本無冠,唯女道士有冠,故名女冠。
崔氏挽著發髻,未配冠,是因為要幫著哥哥招呼客人,所以李琩一開始還納悶,崔圓怎么讓一婦人拋頭露面,感情不是婦人,是同門師妹啊。
“可惜了”李璘嘆道。
李琩抬了抬手:“你出去吧?!?p/>
崔氏嗯了一聲,將下人遣散,出去之后小心將門閉上。
“說吧,”李琩皺眉道:
“有什么事情找我?”
李璘嘿嘿道:“幫我想個法子,從昌樂那里將那個顏氏要出來,我去了,人家不交人?!?p/>
李琩試探道:“父皇是怎么個意思?”
李璘狡黠笑道:“父皇怎么個意思,我能跟你說嗎?”
你奶奶的嘴兒,李琩冷哼一聲:
“竇鍔真的是皮癢癢了,以為背后有李琮他們當靠山,就敢跟我叫板了,李琮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逞是他?這幫蠢貨。”
你特么是不是在罵我?李璘嘴角一抽,李琮你都不放在眼里,那么自然也不會將我放在眼里了。
“父皇將案子交給我了,我現在連人證都見不到,”李璘舉杯跟李琩碰了一下,道:
“若是父皇知道了,怕不是要覺得我是個廢物,要不,就按照他們說的,你跟我去大理寺?只要去了大理寺,我會想辦法將人扣下?!?p/>
李琩頓時挑眉道:
“你敢審問我?真拿我當犯人了?”
“我也要交差嘛,”李璘雙手一攤道:
“人家告的就是你,你去一趟解釋一下,也無妨嘛?!?p/>
李琩冷哼道:“想都不要想,我已經去過一次大理寺了,夠丟人了,不如這樣,你誘使他們出來,我來抓人,抓到之后交給你,如何?”
“被告抓人證,你覺得合適嗎?”李璘反問道:
“雖是親兄弟,一碼歸一碼,這件事上我對你也不放心啊?!?p/>
李琩道:“我讓三娘去抓。”
“楊玉瑤?”李璘低頭沉思片刻后,搖了搖頭:“不合適”
這時候,崔圓進來了,舉杯歉意道:
“卑職待會要出門迎親去了,若有慢待,二位殿下海涵啊,我來陪二位飲幾杯。”
要不是李璘在,他都不會自稱卑職,因為他和李琩太熟了。
李琩干脆拉他坐下,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剛才的事情上面。
崔圓一直都知道李琩最近的事情,他經常去李琩家里,平時見了武慶他們也會打招呼,何況他在皇城,消息更靈通。
“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崔圓捋須沉吟道。
李琩一愣,心知這小子有法子了,問道:
“你給出個主意?”
崔圓笑道:
“隋王是舍近求遠,何須問我呢?金吾衛的職責是什么,您比我更清楚???”
李璘聽的云里霧里,壓根就沒反應過來,但是李琩聽明白了。
你小子夠狠啊,這種陰招都敢說出來?
你敢說,我都不敢干。
“他這話什么意思?”李璘一臉懵逼的朝李琩問道。
李琩沒好氣道:
“你就當他放了個屁。”
崔圓一愣,趕忙解釋道:
“隋王誤會了,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沒讓你干,是讓你騙?!?p/>
李琩一愣,隨即猛地拍了崔圓肩膀一下,道:
“有你小子的?!?p/>
崔圓的意思可不是放火,是營造失火的假象,將人騙出宅內,然后再抓人。
在長安,一旦哪個地方失火,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跑,竇鍔夫妻往外面跑,肯定會帶上顏令賓,那么李璘就可以守株待兔,在金吾衛的配合下,趁亂抓人。
“絕了,”
李璘在聽完李琩的解釋后,拍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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