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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811章 ?嚴嵩的城府,蔣慶之的名頭
大軍正在浩蕩而行。
從昨日開始,嚴嵩就令加快速度行軍。
“元輔,前方有地方官員相迎。”斥候回稟。
趙文華輕聲道:“義父,京畿官員……要緊吶!”
能在京畿執掌地方的官員自然不簡單,若是能拉攏幾個,對嚴黨的作用頗大。
嚴嵩瞇著眼,看著前方城池,“大軍不可停留,過!”
“義父!”趙文華這一路堪稱是風光到了極致,每到一處都是他去打前站,好處收了許多,外加還拉攏了不少官員,結識了不少地方豪強,堪稱是大豐收。
他有些失望的想再勸,嚴嵩冷哼一聲,“京畿之地,耳目眾多。”
此刻嘉靖帝正在冷冷看著大軍,等著看自己是志得意滿,還是……
“再快些!”
嚴嵩知曉自己必須拿出忠犬的姿態來。
大軍開始加速,杜賀對杜保說:“嚴嵩有些慌了。”
杜保說:“爹,嚴嵩慌什么?”
杜賀嘿嘿一笑,“長威伯把大軍交給他,你想想,身為首輔,手握大軍,文武皆在手。嚴嵩擔不擔心被忌憚?”
“那他為何還一路得意?”每到一處,地方官員和豪強出迎,隨后便是酒宴,嚴嵩幾乎來者不拒。在杜保看來便是得意忘形了。
“嚴嵩也難。”杜賀笑的陰險,“大軍走的太快,有人便會造謠,說他這是想急促趕赴京師謀反。走的太慢,會有人說他在觀望京師局勢,準備謀逆……”
“快也難,慢也難。嘖!”杜保撓撓頭,“爹,我以后還是從軍吧!”
“為何?”杜賀對長子的要求是文武雙全,若是能走文路就更好了,從此脫離武人這個階層。
從前宋開始,武人就是后娘養的,就是謀反預備役,野心,跋扈,囂張,殘忍……所有負面詞匯都是他們的標簽。
到了大明,太祖高皇帝和成祖皇帝時武人的地位好一些,之后便走了前宋的老路。而且大明不同的是,大明是軍戶制。也就是那些軍戶世代從軍。
一朝為武人,便形同于奴隸。兒孫也是如此。
杜保說:“這文官心思太多,我怕玩不過他們。”
“過來。”杜賀招手,等兒子過來后,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腦勺上,罵道:“有長威伯在,你只需學到他的五成,不,三成足矣。學到三成你怕個屁!”
“可……可伯爺教授的不是這等動腦子的學問。”
“傻子。”杜賀笑道:“這些不是學問。”
“那是什么?”
“那是吃虧換來的閱歷。”
“啊!”初出茅廬的前紈绔子弟愕然。
“為父能有今日,便是吃了半生苦頭。”杜賀想到了當初自己和蔣慶之打賭的事兒,打賭輸了個傾家蕩產,最后還是被馬氏逼著去新安巷投誠,這才換來了今日的風光。
想到這里,杜賀嘆道:“大郎,你可知男人一生最要緊的是什么?”
“權力,人脈,錢財,學問,……”不愧是權貴子弟,開口便道出了權貴立家之本。
權力和關系網第一,有了權力和關系網,錢財你想啥時候要啥時候就有。
權力變現古往今來都是慣例。而大明不同的是,隆慶開關后,商人的財力迅速膨脹,隨之一起膨脹的還有野心。
豪商們不甘心站在廟堂之外,便通過各種手段和官員們聯在一起。在朝堂,在地方,他們的代言人無所不在……
后世鷹醬的格局也有些這個味兒,但不同的是,大明豪商們的眼界之狹窄,能讓后人嗟嘆大明不亡沒天理。
這群棒槌眼中只有利益,什么長遠規劃,什么戰略,什么大局……抱歉得很,和我沒關系。我只要錢,只要權力……
當這群人通過各種手段直接或是間接控制了大明后,大明覆滅的格局再難撼動。
“不。”杜賀在冷風中吸吸鼻子,感慨萬千的道:“男人此生最要緊的是,娶個賢妻。”
“見過元輔!”前方地方官員和豪強們行禮。
趙文華策馬出來,在他的眼中,這些人便是行走的錢財,行走的人脈,他心疼的道:“大軍糧草不多,需急速回京,就不在地方滯留了。”
趙文華策馬回去,嚴嵩淡淡的道:“軍中糧草所剩幾何?”
“兩日。”趙文華說,“不過戶部那邊有安排。”
大軍到了京畿就沒必要隨軍帶著大量糧草,拖累速度不說,耗費還大。
“戶部那邊說了,此次大戰糧草損耗頗多,能節省一些是一些。”趙文華覺得呂嵩有些小氣了。
“大軍在外數月,從大明各處運送糧草到京師的損耗,再把糧草從京師運送到大同一線的損耗……元輔,那數目令人觸目心驚吶!”
作為智囊、幕僚,沈俊等人不但要為嚴嵩出謀劃策,還得負責文書等事項。此次跟隨大軍,沈俊覺得大開眼界。
嚴嵩點頭,“接近年底了,各處存糧不多。都不容易,能省一些是一些。”
趙文華很是遺憾的回頭看看那些官員,這時有數騎疾馳而來。
“是東樓身邊的人。”趙文華招手,數騎過來,為首男子行禮,“見過元輔,見過通政使。”
“東樓可是有事?”嚴嵩問。
“小閣老不小心落馬,崴了腳,正在家中歇息。”
“可嚴重?”嚴嵩有些急切問道。
“就是腳脖子那里腫了些。”
嚴嵩松了口氣,突然想到一事,“蔣慶之那個孩子的滿月可是近幾日?”
來人低著頭,“算下來是今日。”
嚴嵩嘆道:“東樓啊!東樓!他這是……哎!”
知子莫若父,嚴嵩把兩件事兒連在一起,就知曉這落馬崴腳里的貓膩。
等來人走后,趙文華說道:“義父,陛下怕是要行新政了。”
前幾日他們就收到了各種消息,所有消息都帶著疑問:元輔,咱們跟,還是不跟?
嚴嵩苦笑,“這滿月宴便是一次站隊。東樓不去……陛下會如何看?”
趙文華說:“陛下離不得義父和東樓。”
“蠢貨!”嚴嵩冷冷道:“老夫為首輔,靠的是忠心耿耿。若老夫首鼠兩端,騎墻觀望,你以為陛下會投鼠忌器?沈俊。”
“元輔。”
“馬上寫一份奏疏,老夫……請罪!”
沈俊眼中多了欽佩之意,“是。”
馬上有人準備了文房四寶。沈俊就在馬背上草擬奏疏。
“義父,那是個龍潭虎穴,是地獄啊!”趙文華覺得嚴世蕃的選擇沒錯。
“你以為新政敗了,咱們就能幸免?”嚴嵩嘆道:“一旦新政失利,陛下怕是……咱們就會淪為替罪羊。”
趙文華本性貪婪猖狂,聞言說:“咱們人多勢眾,難道怕他們不成?”
歷史上這廝就是這般狂妄,最終被徐階利用,在嘉靖帝那里告了一狀。
“你還是不懂。”嚴嵩輕聲道:“新政一敗,陛下怕是唯有退位一途。”
趙文華身體一顫,嚴嵩說:“不退位,就得淪為傀儡。故而不如退位讓新君來收拾殘局。新君即位,局勢危若累卵,他唯有把蔣慶之和咱們丟出去,以平息天下士大夫們的怒火,否則……處處烽煙吶!”
“咱們這是在火中取栗。”趙文華苦笑。
“不。”嚴嵩搖頭,“火中取栗的是蔣慶之!”
趙文華想到了這個老對頭,“是了,他和墨家頂在了前面。新政一起,他便是范仲淹王安石第二,咱們躲在后頭看風色,也好!”
“所以,你以為老夫為何愿意領著大軍,看似一路風光,實則一路被帝王猜忌?”嚴嵩輕聲道:“蔣慶之回京,陛下迫不及待想發動新政,君臣相得……新政頭號大將舍他蔣慶之還能有誰?老夫若是在……”
“此刻義父怕是被群起而攻之了。”趙文華心中一凜,對老義父的城府暗自欽佩。
“今日的新安巷想來會很是熱鬧。”嚴嵩看著京師方向。
“蔣慶之若是身死,新政必然不了了之!”趙文華說。
嚴嵩默然。
這也是他忌憚蔣慶之的地方。
嘉靖帝太過倚重這位表弟,對嚴嵩和嚴黨便是一種威懾。
“你為何……不死呢?”趙文華的聲音在冷風中飄散。
新安巷外的一家酒肆里,身材魁梧,面兒黝黑的馬老六目光掃過麾下兄弟,沉聲道:“咱們久在京畿外圍劫掠,這是第一次進京。京城可繁華?”
二十多大漢或是衣襟敞開,或是挽著袖子,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吃的一片狼藉。
“大哥,這京師果然繁華,咱們何時能來劫掠一把?”有人問。
“今日便是機會。”馬老六喝了口酒水,“老子一直沒告訴你等此次進京的目的……”
眾人放下筷子,緩緩咀嚼著,等著他解開謎底。
“那日有人尋到我,開出了三十萬錢的報酬,三十萬錢,兄弟們一人一萬,能快活許久。老子心動了,便問是要作甚,只要不是殺皇帝,老子啥都敢干。”
眾人聽到三十萬錢,眼中都露出了貪婪之色。
“大哥,可是去殺貴人?”
“嗯!”
“是誰?”
“蔣慶之!”
有酒杯落地。
二十余悍匪,大半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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