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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812章 喝了,好上路
“蔣慶之?”
“大哥,那可是個殺神啊!”
“俺答都在他的手中吃癟,那可是二十萬大軍。咱這就二十余人,去弄他,那不是尋死嗎?”
“是啊!大哥,這三十萬錢弄不好便是買命錢。”
眾人面色慘白,紛紛反對。
“都消停了。”馬老六冷冷的道,“蔣慶之用兵是了得,可他家中護衛(wèi)不過十余,且今日乃是他兒子的滿月宴,賓客如云,就那十余護衛(wèi)能頂什么用?”
“大哥,可先前兄弟們踩盤子時發(fā)現(xiàn)了不少護衛(wèi),加起來少說四五十人。”有人說,“那些人看著頗為精悍。”
“精悍個屁!”馬老六不屑一顧,“那些都是顯章侯府與成國公府拉來的護衛(wèi),看似精悍,實則都是縮卵的蠢貨,看門狗罷了。”
眾人一怔,充當(dāng)軍師角色的二頭領(lǐng)曹欽笑道:“這些年咱們可沒少遇到那些貴人的護衛(wèi),看似威風(fēng)凜凜,一旦廝殺起來還不及那些農(nóng)夫。”
眾人一想也是,不禁都笑了起來。
“農(nóng)夫至少敢搏命。那些護衛(wèi)都是在富貴鄉(xiāng)中泡軟了骨頭,不堪一擊。”曹欽笑吟吟的道:“大哥既然接這個生意,自然是有把握。”
馬老六點頭,“今日伯府必然是熱鬧非凡,蔣慶之一家子歡天喜地,誰會想到咱們準(zhǔn)備血洗伯府?這是其一,其二!”
馬老六單腳踩在長凳上,顧盼自雄,“有人會接應(yīng)咱們,一旦發(fā)出信號,咱們就動手,從圍墻翻進去,先從后宅殺起,殺了蔣慶之的妻兒,隨即突襲前院……到時候里外夾擊。”
這個計劃是馬老六和曹欽一起制定的,曹欽補充道:“那些賓客非富即貴,遇到此等事必然亂作一團。蔣慶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在此等混亂時刻也只能徒呼奈何,對了大哥!”
曹欽說:“那人我記得曾說,若是殺不了蔣慶之也無礙,不過,必殺他的妻兒。”
馬老六點頭,。“咱們劫掠往來商人也講究個不動人妻兒,委托的那人這般吩咐老子也不知為何。”
曹欽笑吟吟的道:“我倒是知曉些。”
“老二說說。”
“這幾日我在京師轉(zhuǎn)了轉(zhuǎn),聽聞陛下要開什么新政,惹的那些人怨聲載道。蔣慶之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吶!那些人豈有不恨他的道理?殺了蔣慶之的妻兒,這是……殺雞儆猴。”
馬老六蹙眉。“新政……什么新政?”
悍匪們也不解。
都是一群蠢貨,不讀書的蠢貨……曹欽優(yōu)越感爆棚,他當(dāng)年曾讀過書,不過連秀才都未曾中過。后來家道中落,機緣巧合便跟著馬老六做了悍匪。
曹欽吃了口菜,緩緩說道:“簡單說,便是朝中窮了,窮則思變,陛下便想撈錢。可錢從何處來?這天下百姓……兄弟們大多都是窮苦出身,都知曉賦稅的厲害。”
“可不是,那些稅吏如狼似虎,巧立名目,形同于剝皮。”
“若非活不下去了,老子此刻還在家里種地!”
這些悍匪唏噓著,有人甚至黯然神傷,“可憐爹娘還在受苦。”
曹欽干咳一聲,“朝中無錢,陛下也知曉再沖著百姓伸手,必然會導(dǎo)致大亂子,也就是官逼民反。故而此次新政便是要沖著那些豪強權(quán)貴伸手。”
“嘖!”馬老六說:“那些人可不是善茬。”
“所以,這才有了這筆生意。”曹欽說:“殺人妻兒,這是不共戴天之仇才有的狠毒。大哥,諸位兄弟,這個新政……便是陛下、蔣慶之和那些貴人之間的廝殺,兩邊兒不共戴天吶!”
眾人默然。
“按理,這對咱們百姓不是壞事不是。”有人嘟囔。
“可誰讓他們得罪了那些貴人呢?”曹欽淡淡的道:“別忘了,這個天下可不是皇帝的。”
“那是誰的?”馬老六問,有些不敢置信。
“士大夫的。”曹欽唏噓道。
馬老六喃喃道:“是了,在老家許多那些士大夫和官府交往密切,當(dāng)初老子家中田地被舉人兼并,我爹去官府告狀,被打折了一條腿,沒多久就去了。老子當(dāng)夜摸進了那個舉人家中,殺了他全家,一把火燒了他的宅子,這才落草為寇。”
“這個天下……原來不是皇帝的!”
眾人沉默了許久。
“哈哈哈哈!”馬老六突然大笑,“管特娘的是誰的,都只會把咱們視為豬狗。既然如此,那就殺,殺的他們膽寒。”
“正是此理。”曹欽說:“今日便把伯府殺個血流成河。對了大哥,是不是……那些錢多分些給兄弟們?”
馬老六點頭,。“三十萬錢,老子分文不取,都給兄弟們!”
“大哥仗義!”
“今日咱們定然要血洗了伯府!”
馬老六和曹欽交換個眼色,等眾人繼續(xù)吃喝時,二人去了后面。
掌柜被捆著丟在后面茅廁內(nèi),馬老六和曹欽進來撒尿,出去前,馬老六說,“此人見過咱們……”
掌柜低著頭,閉著眼,嘴里被堵著,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
“晚些讓兄弟們弄死他就是了。”
二人出去,馬老六說:“兄弟們看著有些顧慮,幸而你那番話岔開了。”
曹欽說:“同仇敵愾罷了。那些兄弟大多是窮苦出身,家中田地沒了,也就沒了活路。我那番話便是要讓他們同仇敵愾。再有三十萬錢鼓舞……大哥,那些名將所謂的解衣推食便是這個意思。不過……那邊答應(yīng)的果真是五十萬錢?”
馬老六點頭,“對,先給了三十萬錢,被我藏在了老地方。”
“先給了三十萬,那些人倒是大氣。”曹欽隨即莞爾,“是了,能出五十萬殺蔣慶之一家的,自然不怕咱們跑了。”
“事成后咱們兄弟二人一人十萬錢,隨后……”馬老六瞇著眼,“這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子也膩味了,加上那些歷年來的積蓄,做個富家翁去。”
這時一個把門的悍匪過來,“大哥,有人來了。”
來人是個看著文縐縐的男子,進來先看了眼那些悍匪,見他們吃相難看,便微微蹙眉。
“馬老六?”等馬老六和曹欽過來,來人招手,二人過來后,他低聲道:“賓客開始來了,后院那里并無護衛(wèi),最是空虛。記住,滿月宴過半,蔣慶之會讓孩子出來……要在此之前動手。”
來人眸色冰冷,“先殺他的妻兒!”
“好!”
馬老六點頭。
來人最后說道:“血洗伯府后,你等隨即遠遁,不可停留。再有,此事萬萬不可提及……”
他瞇眼看著馬老六,再看看曹欽。
曹欽說道:“蔣慶之乃是重臣,更是陛下的表弟,若他得知是咱們做的此事,哪怕是追殺到天盡頭,也不會放過咱們。放心,此事咱們心中有數(shù)。”
“你等有數(shù)就好。”
來人走了。
曹欽面色凝重。“大哥,那些兄弟……”
“事后……怕是留不得了!”馬老六搓搓臉。
“那大哥的意思……”
“弄些好酒。”
“這是……”
“喝了,好上路!”
午飯后,賓客開始上門了。
富城站在大門外,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一起,老漢今日心情大好,看到兩條野狗跑過來,就摸出兩條肉干丟過去。一條野狗想多吃多占,老漢虛踢一腳趕走了它,沖著另一條野狗說:“趕緊吃。”
野狗叼著肉干幾乎沒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
然后,看了富城一眼,嗚咽著。
“石頭。”
“師父。”孫石頭在門房的小屋子里面打盹。
“弄兩饅頭來。”
兩個饅頭一條狗一個。
幾個乞丐過來行禮,唱著蓮花落,嘴里恭喜恭喜。
“給他們?nèi)獍印!备怀欠愿赖溃敖袢沾笙玻屗麄円哺鴼g喜歡喜。”
“多謝。”乞丐們歡喜不已。
正好沒客人,富城轉(zhuǎn)身進去,莫展和孫不同正在門后低聲商議,富城說:“那些乞丐是來看風(fēng)色的。小心。”
“管家放心。”孫不同說:“那些狗崽子不會在此刻動手。”
“嗯!”富城點頭,“他們會在人多的時候。悍匪悍匪……有客人來了,你二人仔細琢磨,另外,后院那里叮囑一番。老夫不擔(dān)心那些女侍衛(wèi)的身手,擔(dān)心的是這些人多年未曾動手,不知可敢見血。”
后院,女官正在院子里凝神靜氣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李恬母子就在屋內(nèi),孩子在呼呼大睡,李恬在看書。
時光流逝……
前院來了二十余客人,多是道爺一系的人馬。
夏言出來了。
老頭兒往前院那么一站,伯府的氣勢瞬間就起來了。
前首輔接待,官員們趕緊行禮。
“見過夏公。”
夏言頷首,“這等好日子,能來的都是忠心耿耿之輩,陛下會看得見。”
套用一句話,誰來了我不知道,誰沒來,朕一清二楚。
官員們看著有些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孫重樓嘀咕,“看著就不是好漢,什么新政,我看危險呢!”
孫重樓捂著后腦勺,看了師父一眼,“少爺說了,大不了咱們出海。”
“海外都是蠻夷,給你娶個臭烘烘的婆娘可好?”富城罵道。
“都是女人,吹滅了蠟燭都一個樣。”
“這話哪聽來的?”
“孫不同說的。”
“師父!”
“晚些咱再收拾那廝。”
門子來了,“管家,來了個人,說是要見伯爺。”
“伯爺忙著呢!”富城冷笑,“來者定然不善。”
來人被帶過來,三十余歲,看著笑吟吟的很是和氣。“在下是受人所托來傳話。”
“老夫聽著。”富城沉聲道。
“是戶部之事。”來人笑吟吟的道:“茲事體大,伯爺不見在下,怕是會后悔。”
富城瞇著眼,“說!或是,滾!”
來人愕然,然后笑了笑,“做人留一線,你我我好,大家好,否則……都不好。”
富城看著來人,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蔣慶之和唐順之在喝茶,富城進來,“有人來求見伯爺,說是為了戶部之事,有威脅之意。說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都不好。”
唐順之捧著茶杯說:“怎地聽到了些玉石俱焚,有恃無恐的味兒。”
蔣慶之也聽出來了,“讓他來。”
來人進了書房,“在下只是傳話的。”
“本伯也沒打算弄死你。”蔣慶之說:“那人還有什么話。”
來人說:“許多事兒,若是能遮掩一番,那么,必有厚報。若是不能……”
“玉石俱焚?”蔣慶之笑道。
“是。”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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