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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946章 ?戰爭之神,慘劇
蔣慶之和呂嵩走在西苑中,前方的內侍很知趣的拉開距離,讓二位大佬單獨說話。
“若是大規模向外移民,人心會浮動?!眳吾跃従徴f道。
“老呂,我知曉儒家許多人最喜愚民之術。民淳樸,則不治而治。可是老呂,這個世界在變。大明若是依舊抱殘守缺,依舊畏畏縮縮,關起門來稱王稱霸,可想過外部威脅?”
蔣慶之嘆道:“就說佛朗機人,當初廣州外海兩戰,若非彼時水師尚有些勇氣,以及仿造火器得力,此刻大明沿海早已被佛朗機人掌控,甚至……沿海一帶已然淪陷?!?p/>
這不是危言聳聽,當時葡萄牙君臣曾準備遠征東方,征服那個絲綢之國……這便是在利益驅使下的冒險之旅。
“你停滯不前,別人卻在大步向前。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當敵人再度出現時,大明上下會發現,在堅船利炮之前,自己孱弱的像個孩子?!?p/>
蔣慶之說:“我曾無數次說過,這個世界是個叢林,儒家的那一套行不通。對待異族,唯有先把他們毒打一頓,打的他們生活不能自理,隨后才能以理服人。”
“那些異族……就不知禮義廉恥嗎”呂嵩蹙眉,覺得不可思議。
“禮義廉恥能換來錢糧嗎?禮義廉恥能讓自己的對手收手嗎?不能。在叢林之中,羊群去和猛虎,去和狼群說禮義廉恥……老呂,你說說,猛虎和狼群會用什么來回復它們?”
“飽餐一頓!”
“所以,要想不挨打,就得先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軍隊第一!”
“軍隊第一,你就不怕前唐藩鎮重演?”
“老呂,你知曉儒家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嗎?”蔣慶之嘆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華夏歷史悠久,讓后人可以循著歷史教訓而行??沙C枉過正了老哥!武人不是奴隸。前宋的前車之鑒為何你等視而不見?”
“前宋……”
“前宋把武人視為賤人,卻又要靠著這群所謂的賤人去抵御強敵,哪有那么好的事兒?士氣懂不懂?你不懂?那就對了。我懂。沒有士氣的軍隊,一支被視為賤人的軍隊,絕不可能有抵御強敵的勇氣。”
蔣慶之想到了后世老毛子的軍隊,一群農夫被人從地里拉出來,發給一支膛線幾乎被磨光的槍,隨后就被迫加入了軍隊,作為所謂‘壓路機’的一員,成為炮灰。
“所以,要想改變這個大明,軍隊必須第一?!笔Y慶之握緊右拳,“手中有了強大的軍隊,政令才能通行無阻。”
“駐軍,移民……”呂嵩喃喃道:“飛地……老夫仿佛看到了整個大明都在沸騰的景象。無數人背著行囊辭別祖宗,鄭而重之的帶著故鄉的泥土,以及祖宗牌位離開家鄉?!?p/>
“會覺得一切變化太快,讓人有些失去掌控的味兒?”
“正是?!?p/>
“必須要習慣!”蔣慶之說:“咱們不習慣,異族會用屠刀讓咱們習慣。是做死人,做奴隸好,還是做飛速發展讓自己有些不適的大明人好?”
“老夫有些暈?!眳吾灾皇窍胂罅艘环?,就有種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惶然。
“世人喜歡追求恒常,囚犯在牢中待久了,習慣了這等日子,便會不舍離去。”蔣慶之想到了后世的那部電影,囚犯即將刑滿釋放,卻不肯出去,便動手挾持了牢友,想借此繼續待在牢中。
可最終他還是出獄了。
最后的結局是他無法習慣這個陌生的世界,選擇了懸梁自盡。
“無常,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蔣慶之拍拍呂嵩的肩膀,“老呂,這是一次中興。就如同一次開國之旅。開國時,誰不是在顛沛流離?”
“老夫需要靜靜。”呂嵩看著有些疲憊。
“好生歇歇?!?p/>
蔣慶之很忙,隨即帶著諸將去了城外墨家基地。
馮源早就得了通報,在大門外等著。
“伯爺?!?p/>
“火炮如何了?”蔣慶之問道。
馮源如今管著墨家火器營造的事兒,看著精神煥發,仿佛年輕了十歲,“按照伯爺的叮囑,小人帶著那些工匠琢磨了許久,耗費……”
馮源有些尷尬的道:“小人無能,耗費頗大?!?p/>
“見過老師。”周夏來了,蔣慶之頷首,“周夏管著此地,和我提及過此事,我就一句話,該花的花!”
“是?!瘪T源說道:“小人從未這般闊綽過,說實話,這等日子當初在兵仗局想都不敢想。幸而有了些寸進……伯爺請看!”
眾人進了大門,只見前方整齊排著一溜火炮。
蔣慶之走了過去,摸摸炮身,很是滑溜,又看看炮膛,再檢查了一番氣密性。
“威力如何?”蔣慶之拍著炮身問道。
那些將領目光炯炯的盯著馮源,就如同狼般的。
馮源打個寒顫,“共計改進了四次,伯爺說過,火器最要緊的三件事,其一材料,其二火藥配方,其三便是氣密性。材料咱們不斷測試,如今算是伯爺所說的第五代了。氣密性咱們用了樹膠混合其它膠類提升了不少。唯有火藥,咱們把配方改動了多次,提升有限?!?p/>
馮源有些愧疚,蔣慶之卻笑了,“慢慢來。”
他給出的火藥配方應當是最佳配比,馮源等人能在此基礎上做出改進,哪怕進步有限,依舊讓蔣慶之有些意外。
后世有句話,一臺好的航空發動機,便能打造出一代名機。只要發動機足夠好,就算是磚頭也能飛。這話后來有人變化了一下:站在風口上,一頭豬都能飛起來。
火藥是關鍵,但黑火藥要想提升很難。唯有改變賽道。
也就是走化學的路子。
隨即火炮就被罩上炮衣拉了出來。
一匹馬就能輕松拉著走。
到了那個山谷中,原先的林子依舊能看到上次測試火炮打出來的彈道。
火炮就位。
蔣慶之點頭。
裝藥,填彈。
“點火!”
嗤嗤嗤……
青煙裊裊。
蔣慶之拿出藥煙,想到了水師。
他和馮源提過此事,火炮上戰船需要做出相應的改進,在尺寸結構上,包括炮架都得做出改進。
“轟轟轟!”
轟鳴聲中,蔣慶之仿佛看到大明戰船打橫對著敵軍戰船,側舷一扇扇打開的舷窗中,黝黑的火炮閃爍著利芒。
炮彈出膛,呼嘯著撲向了小樹林。
一陣密集的斷裂聲傳來。
將領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小樹林,不知誰帶的頭,不等炮彈勢能耗盡,便蜂擁而上。
“殘枝敗葉??!”顏旭看著那一條條彈道,“若是敵軍在前方……當者辟易,當者辟易??!”
“有此利器,俺答的鐵騎再來,老子怕他個鳥!”
“這若是城池呢?”有人問。
諸將面面相覷。
“城池……若是堅城怕是不易?!鳖佇裾f:“不過,若是那等差些的城池,可能經得起轟擊?”
“若是不能,那此后據城而守豈不是成了奢望?”
“此后的廝殺會截然不同?!笔Y慶之走了過來,看著那一條條彈道,心曠神怡的道:“這便是戰爭之神。”
當下無論是大明還是別國,堅城都不多。
火炮拉出來,一陣密集的轟擊,有幾座城池能擋???
“伯爺,俺答的鐵騎此后怕是就廢了。”安靜嘆道:“個人勇武在火器之前毫無用處。”
猛將將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隨后測試了一番火炮的發射頻率。
清洗炮膛,裝藥,裝彈,點火……
五輪打下來,蔣慶之走過去摸摸發熱的炮身,“回頭虎賁左衛派人來接洽,測試各種極限,編寫火炮操典。”
“是!”顏旭挑釁的看了諸將一眼。
可見伯爺依舊最看重我虎賁左衛。
諸將心癢難耐,安靜跟著蔣慶之,不斷嘀咕自己麾下操練如何艱苦,如何求戰心切。
“火炮會陸續打造,此次不會等虎賁左衛完全換裝,諸衛都有?!?p/>
“果真?”安靜大喜,隨即輕抽了自己的嘴角一下,“伯爺說有自然就有,哈哈哈哈!”
徐渭和張居正跟在后面,不時和周夏說說基地的事兒。見狀徐渭說道:“我覺著伯爺急切了些,仿佛有誰在身后追著他?!?p/>
張居正點頭,他也感覺到了。
燧發槍的配發是以虎賁左衛為主,虎賁左衛換裝完畢后,諸衛才開始分配。
而火炮卻不同,幾乎是同步裝備,由此可見蔣慶之的心情之急切。
“老師曾說過,只爭朝夕?!敝芟恼f道。
就在蔣慶之視察墨家基地之時,數騎沖進了京師。為首的官員去了戶部。
“什么?”
呂嵩失態,手中的毛筆掉在了文書上。
來人低著頭,“負責松江府的乃是主事謝勇,此次有人縱火,燒死了謝勇等三人,唯有小吏陳越因在外就醫逃過一劫。”
呂嵩面色鐵青,“他們竟敢如此嗎?”
呂嵩走出值房,外面那些官吏聞訊出來。
氣氛很凝重。
呂嵩看著眾人,一跺腳,“本官這便進宮。”
蔣慶之隨即接到了消息。
“什么?”
哪怕早有思想準備,可當慘劇發生后,蔣慶之依舊不敢置信。
“松江府有暴徒……他們說乃是義民,那些人縱火燒死了戶部官吏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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